朕……不是要怪你,你别多心。
我起身,柔声道:臣妾明白。
他定定的看了我一会,苦笑道:嘉柔,你变了,若是曾经你定是要发脾气同朕闹的,连你也和朕生分了……
我知道我应该笑着安抚他,可我没力气了。
他说的是,我们早已回不到从前了。
皇后私下里告诉我,皇帝还是下不了决心。
尽管宫里宫外,都巴不得二皇子倒台。
二皇子这些年仗着唯一的皇子身份没少作恶,墙倒众人推,向来如此。
至于永宁侯府,一直在给我递牌子。
我只见了我娘,她告诉我,我爹让她传个话,说是永宁侯府上下全力支持三皇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爹是个聪明人,一个是皇子生母,一个是不确定的太子妃,用脚指头也知道该怎么选。
为了向我投诚,他甚至给何秋棠禁了足。
二皇子失了人心,三皇子小小年纪却天资聪颖,朝廷上下渐渐开始一面倒。
与此同时,裴相白的身体日渐衰落了起来。
甚至时不时咯出血来。
太医诊断,是在民间受伤时,伤了心脉。
皇后与我对视了一眼,无声的垂了头。
那药下在欢好之时,一般人察觉不出来。
查来查去,不过是心脉衰弱。
立太子迫在眉睫。
只是,还差了个契机。
这个契机在二皇子为证明自身,亲自领兵杀海寇的时候出现了。
他断了一条腿,伤了子孙根。
从此,再不能有子嗣。
怜妃一夜白头,几乎哭断肠。
皇帝大受打击,吐出一口血陷入昏迷。
等他醒来,已是两天后。
我将奏折铺在桌案,柔声道:立储吧,陛下。
他冷冷的望着我,:立谁?
陛下说笑了,陛下是一国之君,自然是想立谁就立谁。
他将手撑在案头,几乎笑出了眼泪:
嘉柔,我们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你,你们都在逼朕,朕不过是想一碗水端平,不过是想你们和和睦睦,怎么就这么难呢。
你们为何非要为难朕呢?
我没有说话,亲自研墨,将笔递到他手心。
他长叹了口气,紧紧握住。
他消瘦的厉害,力道也失了不少。
最后一个字落完,他将笔墨一扔,阖上眼:
嘉柔,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别杀他。
你和皇后的事,朕不计较,你给朕用药的事,朕也算了,朕只要求你这一件,留他一条命。
我微愣,答应了下来。
到底是裴相白,就算一时被蒙蔽,很快也能查清楚。
只是这次,他知道的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