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孩童黑影在窗外徘徊到凌晨四点才散去。我和苏宛儿一夜未眠,阿灵则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时不时说着听不懂的呓语。
天亮后,我决定去阿灵的学校一探究竟。出门前,苏宛儿从玉佩中分出半缕魂魄附在阿灵身上:"这样我能感知他的状态。如果那些东西再来,我会立刻知道。"
学校正值暑假,只有值班老师在。我借口落下了阿灵的作业本,顺利进入教学楼。走廊尽头的校长办公室门虚掩着,里面传出奇怪的"咔嗒"声,像是有人在拨弄算盘。
我正犹豫要不要敲门,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转身看见一个穿蓝色保洁制服的老妇人,推着水桶车缓缓走来。
"找校长?"老妇人抬起头,右眼浑浊白,"他不在,去教育局开会了。"
我注意到她左手只有四根手指,无名指齐根而断:"我是学生家长,想了解一下学校的建筑历史。"
老妇人突然咧嘴笑了,露出满口黄牙:"老建筑了,战前就有的地下室尤其老。"她压低声音,"你想看第七间地下室?"
我心头一震。她怎么知道我在找什么?
老妇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老式黄铜钥匙:"保管室钥匙。校长办公室后面有个小门,下去就是。"她顿了顿,"别说是我给的。"
接过钥匙的瞬间,我触碰到她的手掌——冰冷得不似活人。老妇人推着水桶车走远,哼着一古怪的童谣:"七个童子七口井,一个哭来一个静"
校长办公室果然空无一人。我反锁上门,在书架后找到了那扇几乎与墙面融为一体的暗门。钥匙插入锁孔时,一股寒意顺着手指窜上脊背。
门后是向下的螺旋楼梯,墙壁上长满青苔,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某种草药腐败的气味。越往下走,温度越低,手机信号完全消失了。
楼梯尽头是条狭长的石砌通道,两侧各有三扇铁门,上面用红漆分别标着一到六的数字。但通道尽头还有第七扇门,比其他门都要矮小,上面没有标记,却贴满了泛黄的符纸。
我尝试推前六扇门,全部锁死。唯有第七扇门轻轻一推就开了——
里面是个圆形石室,中央赫然是一口直径约两米的古井!井沿上刻着与苏家古井相似的符文,但更加复杂。七根铁链从井口延伸出来,末端锁着七个小小的石棺,每个石棺上都刻着星座图案。
"天枢、天璇、天玑"我辨认着石棺上的刻字,突然浑身冰凉——这正是北斗七星的名称!而刻着"天枢"的石棺盖子已经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阿灵是天枢"我喃喃自语。难怪程不遇的照片里那个孩子与他如此相似。
井口突然传来水声,接着是轻微的抓挠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从井底往上爬。我后退几步,摸出包里的分魂刃。
水面泛起涟漪,一个模糊的影子浮现出来。随着影子越来越清晰,我认出那是程不遇的脸!但他的样子年轻了许多,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
"张先生"井中的程不遇开口,声音像是隔着厚厚的玻璃传来,"快走这是个陷阱"
"什么陷阱?谁设的?"我靠近井口。
"钟无咎只是棋子真正的黑手是"他的话突然中断,年轻的面容扭曲起来,仿佛被无形的手拖向深处。最后时刻,他拼命喊出一个词:"校长!"
水面恢复平静,我这才注意到井壁上刻着一行小字:"七星归位之日,灵童献祭之时"。
突然,石室的门无声无息地关上了。我冲过去推门,门纹丝不动。与此同时,井水开始沸腾,七个石棺同时震动起来,锁链哗啦作响。
"找到你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转身看见校长站在井边,但又不是平时的校长——他穿着三十多年前的老式中山装,手里拿着根教鞭,面容年轻了至少二十岁。
"程老师?"我猛然想起那张老照片背面写着年,而眼前的"校长"分明就是照片中站在孩子们身后的那个年轻教师!
"聪明。"他微笑着,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不过现在请叫我陈校长,或者天权星大人。"
他掀开左臂衣袖,露出手腕上一个北斗七星的纹身,其中第四颗星"天权"正泛着诡异的红光。
"三十七年前,我们七个孩子被选为七星灵童。"陈校长用教鞭轻敲井沿,"程不遇是我们的导师,也是实验的主导者。他试图用我们的灵力打开阴阳两界的通道。"
井水映出的画面变了,显示出七个孩子手拉手围着一口井的场景。其中一个孩子突然尖叫着被拖入井中,其他孩子四散奔逃
"实验失败了,我们六个各奔东西。"陈校长的声音带着恨意,"只有天枢那个叛徒,带着最重要的钥匙转世投胎了"
我恍然大悟:"阿灵就是天枢的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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