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节始终站在原地,眉宇未带不耐,也不催促。
“想向先生讨一支笔和空白书册,料想先生应该有,就厚着脸皮来了。”阿鸢面皮也一红。
“你要这些作甚?”赵立节不懂,她只是赵家农妇,不懂笔墨,要来何用?
阿鸢也没找借口,索性和他直说了,倒是令赵立节眼前一亮:“姑娘真有此画工?”
急匆匆走到桌案前研磨铺纸。
阿鸢没法再推诿,提笔描摹几下,流畅的线条像是有自主意识,在纸上勾画出一个人形轮廓,寥寥几笔却能将人物神态表达清晰。
“果真传神,姑娘不妨再画一些,听姑娘说的那种画册,该是有故事情节的吧。”
这个好说,阿鸢提笔画了一副少年寒江垂钓的分镜,面容倔强冷清,周身景色衬托出孤寂与寒冷。
“先生如今可否将纸笔借我?”
心满意足的把纸笔藏进衣服内,这可不能让赵家人看见,不然又要怀疑她勾勾搭搭了。
“呦,还能想起我来?”少年站在柴房内,背手而立眼眸冷漠。
柴房内视线昏暗,即使大白天也没有光亮,少年站在暗中,自从他身上的伤一日比一日渐好,气势也逐渐嚣张起来。
阿鸢恍然,他应该是饿了:“今日跟着去镇上卖猎物才回来的晚了,这里有一张饼子,还是清早我没舍得吃的,给你吃吧。”
饼子干巴巴有一点发硬,容州咬了一口,他如今连嫌弃的话都不愿多说,只想养好伤赶紧离开,一点肉腥都吃不到,他这伤何时才能好。
三吊钱还没在赵氏手里捂热就不翼而飞,全家上下被翻个底朝天,本就不多的箱子柜子也翻不出什么,只有陈年旧灰。
连老鼠都不来光顾。
“娘,你再想想,把那几吊钱放在哪里了,那不光是咱们家的,还有其他几户的……”赵有财急得直跺脚。
赵氏也额上冒冷汗:“我就放在柜子里啊,这锁……估计是忘记上了,那也不会就没了啊……”
“会不会是家里遭了贼?”赵有财说着,目光看向阿鸢。
她真是看热闹也能被殃及。
赵氏目光不善:“是不是你偷的?”
阿鸢无奈:“婆母藏钱的时候可叫我看到?若是没有,那我是如何知道藏在哪里的?”
赵氏往常几文钱都背着她藏起来,自然她也从来不清楚家里的钱放在哪。
“那是如何没的?”
赵有财愁上心头,早知道就不把猎物全都带回家显摆了,原本就该是各自把各自的带回家,这回可好,不仅他白辛苦半月,另外几家的也没了。
跨出门槛脚下的步子发虚,院里站着几个粗矿男子,阿鸢见过,是那日说话没个顾忌的几人。
“有财兄弟……”
见着几人期望的目光,赵有财觉得后背像是被针扎一样难受:“兄弟几个先听我说……那些野猪野鸡一共卖了三吊钱,都放在我娘那里,可谁知……今日一找却不见了……准是家里进贼了,你们容我几日……待我把贼人抓住,就把银钱给各位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