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安国?主深深叹息一声:“罢了?,罢了。”眼下满是疲惫与无奈。
承影伤重?,昭月背后有伤,勉强止痛,一辆简陋的马车深夜时从偏门驶出,无一人相送,昭月身上穿着麻布衣衫,长发用一根木簪子?盘起。
承影躺卧在?车厢内,看着车厢外随马颠簸的长公主,红了?眼眶:“殿下,不值。”
“你当我是为了?你吗?”昭月强忍后背的疼痛,已经顾不上承影了?,他们?要尽快离开,不知她病逝的消息何时传出,届时若被以往得罪过的人看见,说不定会找她麻烦,承影重?伤,无人能护她,嚣张不了?的时候,就得低调。
承影知晓她背上的伤,强撑着坐起身,想要替她赶马车。
“你别乱动,等你伤好,都是你的活儿。”昭月分得清轻重?,他的伤得尽快养好,才?能替她打点吃住居所,才?能下地耕田。
“咱们?先出了?城往南走,那边是承乾地界,刚经历两国?一统,咱们?过去也不突兀。”昭月细皮嫩肉何时干过粗活,即使两次逃走,也是承影带着他,她什么活都没干过。
承影在?她面前,低微到为她提鞋。
三伏天?,闷热得要命,一丝风也不没有,稠乎乎的空气都好像凝住了?,地上沙土晒得滚烫,成熟的谷物晒得弯下腰,低着头,暑气正盛。
阿鸢热得躲在?屋内,龚叔煮了?一大锅甘草赤豆饮,要喝的时候只要加入碎冰,就能爽口解热,
“容将军在?书房,那边四面通房,叫姑娘过去乘凉呢。”蔡大娘手上拿着胡瓜,腰间围着抹布裙。
阿鸢犹豫不定,从前能装作不明白,如今他表明心思,再相处起来总是尴尬的。
“不用了?,我不热。”
蔡大娘不清楚二人之间发生什么,直言道:“这么热的天?,姑娘要是中暑可就不好了?,快去吧。”
来前容将军特意嘱咐要将姑娘带去。
阿鸢也不想如此扭捏,纠结片刻还是跟着蔡大娘去到书房。
有风吹过内室,书桌上的宣纸簌簌作响,看上去果真?比寝屋通风更?好。
蔡大娘没进?去,转身走到树下继续摘菜乘凉,扭头看一眼书房内,阴影笼罩下,什么都看不见。
这两人感?觉有点怪怪的。
容州垂眸看着桌上摊开的纸张,阿鸢选了?一个相对较远的椅子?坐着,不知该不该打扰他,就没开口。
“坐过来,这里有咸奶茶,是从乌恩国?带回?来的。”容州眉眼沉静,并未抬头,似是随口说道。
他居然注意到了?,她喜欢喝咸奶茶。
起身坐到窗下他所指的位置,一壶奶茶是晾凉的,看来他早已有准备。
“昨夜与你说的话,你可以慢慢考虑,但是要放在?心上,因为我会更?进?一步让你看见。”容州将桌上纸张折起来,说得慢条斯理,字字分明。
他如今都不遮掩一下,如此直白了?。
阿鸢不可抑制的心下一动,端起碗用喝奶茶掩饰,耳根悄悄的红了?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