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厨房门窗都敞开着还是闷热,药壶在炉子上?噗噗的响着,拿着一块布巾搭上?去小心端起来,倒出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来。
老龚头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腰上?牵拉丝丝拉拉的疼。
阿鸢伸手去扶,被老龚头态度坚决的拦下。
这个她懂,估计是碍于男女有别,才不叫她扶,那会儿在院子里估计也是实在撑不住了?。
老龚头倚靠着床榻,喘了?两声,伸手指着榻尾的小匣子。
“劳烦阿鸢姑娘帮我把那个小匣子拿过来。”
小匣子整体是黑胡桃色的,不沉。
老龚头打开小匣子看了?半晌,拿出来一张银票递出去。
一张十两的银票。
阿鸢愣住。
老龚头催促道:“快接着,刚才那大夫在的时候我没说清楚,你不明?白?,稀里糊涂就交了?诊金,又买他的药贴,还去药铺抓药回来,这些也不知道够不够,王家郎中是最贵的,下回可别去了?,我这点小病躺两日就能好。”
说到底还是心疼银子。
阿鸢怎么可能要他的银子,这五十两怕是要省吃俭用攒半年。
“说到底,您这伤也是因为洒扫院子照顾我与容将军所致,劳累成疾,也有我们的原因,药贴和诊金都是应该的,这个我给?您放回去。”阿鸢接过银票放回小匣子里。
“与你们有什么相?干。”老龚头又急了?,伸手去够小匣子:“叫你拿着你就拿着。”
“您别折腾了?,等腰上?好了?再说也不迟,先把汤药喝下,药贴等容将军回来叫他帮忙贴,我就先回去了?,您晌午想?吃点什么?”
老龚头这才反应过来,他躺着动不了?,自然也做不成饭菜。
如今也没别的办法。
容州在日落前回到宅子,才知晓龚叔抻到腰。
老龚头被容州扶着翻过身?趴在榻上?,侧脸面向墙壁。
“容将军,明?日劳烦与我家女公子说一声,叫她帮忙从府上?派个厨娘过来帮忙吧,不能劳烦阿鸢姑娘每日做饭菜,烟熏火燎的可不行,没有这个待客之道。”
这件事他考虑了?一个下午,至于诊金的事,等他好了?再给?吧。
第二日晌午,苏雯带着厨娘来到宅子,看见后?厨中与灶膛铁锅为伴的阿鸢,面颊上?还有一块炉灰:“阿鸢,快出来擦擦脸,这是府上?的厨娘,龚叔上?了?岁数,也是我考虑不周,早早应该调过来帮忙。”
阿鸢抬手刚要擦脸,看见手背上?不知何时蹭到的炉灰,走到院中水缸撩起一捧水,擦干净面颊。
“这位是蔡大娘,原先也在宅子中后?厨帮忙的。”
蔡大娘头顶一个发髻,脸皮松垮有点黑,浑浊的眼珠泛着黄:“阿鸢姑娘也跟着女公子叫我蔡大娘就好,这后?厨最熟悉不过,晌午就尝尝我的手艺吧。”说完,将衣袖卷起,走进后?厨忙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