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不是我。
我可能随了我那冷血无情的爹,并不会因为一个馒头就感激到奋不顾身。
重生回来,我想救顾琉,很想很想救他。
不只是因为他当初的那一点点好,当然还有别的原因,只是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他。
上辈子顾琉的下场很惨,毕竟暴君人人得而诛之。
我不想向他提起那些并不美好的过往,即使这辈子的顾琉还没有经历那些。
我会一直跟着他,护着他,帮他绕开走过的弯路,避免他成为上辈子那样的暴君,然后死得凄惨至极。
我希望他平安,顺遂,熠熠生辉。
我知道顾琉为什么不待见我,我实在太过了解他。
现在的顾琉还没有恶到无可救药,他避着我,只是因为,他不想牵连我。
整个洛城都被孙贵妃的远房亲戚把控着,他们打压着顾琉,要他人人喊打,一辈子只能当个乞丐,被折辱,被虐玩,苟延残喘。
从前稍微对顾琉释放一点点善意的人,都暗地里被报复,慢慢地,也就没人乐意见到他,都避之不及。
可他犟不过我,他要走,我也不拦着他,就一直跟着他,他晕倒,我就把他捡回去,他不肯喝药,我就一碗一碗地重新熬。
我始终目光盈盈看着他,丝毫不生气。
顾琉最终还是喝了药,躺在我的破茅屋里养伤,我顺带治好了他腿上的旧伤。
那群二世祖又想起来顾琉,他们找到了我家,却没发现顾琉,感觉被耍了,把本就家徒四壁的茅屋砸得一片凌乱。
我娘和顾琉早就被我转移到之前那个猎户家里,那里很久没人住,早就荒了,加上本就偏僻,外人轻易找不到。
我就在不远处高高的草丛里站着,看着他们,看到为首的人,太守的儿子,也就是孙贵妃那个远房亲戚的儿子,忽然想起来他曾抢走顾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我目光幽幽地望着他。
我在进山采药的时候顺手摘了许多野山栀,打扮成卖花女的模样在太守府邸附近卖了好多天花,摸清楚了太守那个肥猪一样的儿子日常的行踪。
我发现他隔几天会单独出门一趟,去私会某村一个年轻妖娆的寡妇。
这是见不得光的行径,所以不会像往常出门一样前呼后拥,跟着大堆狐朋狗友和侍从。
找到了时机,我便蹲守在他一个人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慢悠悠往发上簪了几朵洁白的野栀子,就着路边的溪水把脸上调的丑化面容的药汁洗干净,撩开挡住大半脸的头发,状似不经意地回头一看。
对上了死肥猪惊艳呆滞的眼神。
太守儿子经常欺男霸女,妥妥的好色之徒,眼下第一反应当然是扑过来想把我抓住。
我满眼惊慌,无措地退后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