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紧闭的门扉,如同一道脆弱不堪的结界,根本无法阻隔那阵阵爆出的、非人般的惨嚎。那声音如同淬了剧毒的钢针,狠狠扎进会议室里每个人的耳膜,又顺着脊椎一路向下,激起一片冰冷刺栗的寒意,汗毛根根倒竖!
“呃啊——!!饶命!太祖饶命啊——!”
“杀了我!杀了我吧——!”
“骨头…骨头断了!啊啊啊——!”
那声音里裹挟着无法形容的极致痛苦、深入骨髓的恐惧,以及某种脏器被重击挤压后出的、令人作呕的闷响。每一次高亢的嘶吼之后,往往伴随着更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破风箱般嗬嗬的抽气声和濒死的呜咽。沉闷的钝响,像是沉重的沙袋不断砸在血肉之躯上,又像是坚硬的靴底碾碎了骨骼,间或夹杂着模糊不清的、断断续续的咒骂、告饶和绝望的哭号。
整个会议室陷入一片死寂的粘稠。李世民握着茶杯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刘彻紧抿着唇,眼神锐利地盯着那扇仿佛随时会被撞开的门。狄仁杰眉头紧锁,薛仁贵下意识地绷紧了全身的肌肉。新来的光武帝刘秀,沉静的面容上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目光投向主位的逸一。
逸一面上波澜不惊,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桌面。心底暗自庆幸:“还好有小系统这护身符兜底!否则这群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主儿,哪天心思活泛了想‘造反’,我怕是哭都找不到坟头!”她甚至能想象那门后是怎样一副血肉横飞的人间地狱景象。太惨了!光是听着,都让人肠胃翻搅。
就在这令人头皮炸裂的惨叫声背景音里,会议室中央的光晕不失时机地再次亮起,似乎急于打破这凝固的恐怖。光芒散去,四道身影显现。其中一人,身着深色曲裾,髻高挽,面容端丽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刀锋般的冷冽与掌控欲,眼神锐利如鹰隼,甫一出现,目光便精准地锁定了人群中的刘邦——正是日后权倾朝野的吕后,吕雉!
刘邦脸上的肌肉瞬间僵硬,瞳孔猛地一缩,仿佛被毒蛇盯上。他最近在景区恶补了后世史书,知道了自己死后吕雉的种种手段,更知道了她如何“照顾”自己的宠妃和儿子!回到汉宫后,他本就对吕雉百般提防、明里暗里打压。千算万算,没想到系统竟把她直接送到了眼前!杀?在景区的规则下绝无可能。一股憋屈又暴戾的怒火直冲顶门,朱元璋刚才那套“家法”瞬间成了他唯一的泄模板。
刘邦和刘彻、刘秀迅交换了一个眼神,三人看向吕雉的目光,瞬间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冻土,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警惕与阴沉的杀意。那目光如有实质,刺得吕雉脊背微寒,但她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眼神依旧锐利,毫不退缩。
“呵。”一声清晰的嗤笑打破了这无声的对峙。坐在角落的项羽,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陶碗,碗中是清澈的泉水——他只饮这个。他抱着胳膊,健硕的身躯靠在椅背上,眼神睥睨地扫过刘邦和吕雉,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弧度,声音洪亮,带着西楚霸王特有的傲慢:
“啧!瞧瞧,瞧瞧!一个刻薄寡恩,一个心狠手辣!两夫妻还真是天造地设,没一个能让人瞧得上眼的!难怪能凑成一对!啧啧啧……”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柔和,甚至带着一丝罕见的温情,仿佛在回忆,“还是本王的虞姬好啊,温婉良善,至情至性!”这话如同淬了毒的软刀子,精准地扎在刘邦最在意的地方。
刘邦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猛地瞪向项羽,眼中几乎喷出火来,但面对这尊武力值爆表的人形凶兽,他只能硬生生把涌到嘴边的怒骂咽了回去,狠狠剜了项羽一个白眼。所有的憋屈和无处泄的怒火,瞬间找到了新的出口。他猛地转向逸一,声音硬邦邦地挤出牙缝:“逸总!家事!借隔壁一用!”话音未落,他一个箭步上前,如同老鹰抓小鸡般,粗糙的大手一把攥住吕雉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吕雉疼得闷哼一声,脸上瞬间褪去血色。
“你…放肆!”吕雉又惊又怒,试图挣扎,但刘邦根本不给机会,几乎是半拖半拽地,粗暴地将她拉向那扇此刻如同地狱入口般的侧门。吕雉的髻在挣扎中散乱,一支金钗“叮当”一声掉落在地,她被迫踉跄着,被刘邦蛮横地拖进了隔壁那间正上演着另一场“教育”的房间。
沉重的门再次“哐当”关上。仅仅过了几息,隔壁原本属于魏忠贤和吴三桂的惨嚎声中,骤然混入了一声属于女子尖锐的、饱含痛楚与愤怒的尖叫:“啊——!刘季!你敢……!”随即又被更加响亮的巴掌声和男人的怒吼淹没。
会议室里的众人,表情更加复杂了。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诞与压抑。
不知过了多久,那扇地狱之门终于再次打开。朱元璋率先走了出来,他身后的锦衣卫拖着两摊几乎不成人形的“东西”——魏忠贤和吴三桂。两人衣衫破碎,浑身是血,脸上肿得如同酵的馒头,眼睛只剩下两条缝,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嘴里出微弱痛苦的呻吟,显然骨头断了不少。朱元璋长长地、满足地呼出一口浊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连带着脸上的戾气都消散了不少,甚至带上了一丝诡异的“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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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刘邦也走了出来。他甩了甩有些红的手掌,脸上还残留着暴怒后的余威,但眼神深处也有一丝泄后的疲惫。吕雉跟在他身后,髻彻底散开,几缕黑黏在汗湿的额角,左脸颊上一个清晰的五指印高高肿起,嘴角破裂渗着血丝,昂贵的曲裾上沾满了灰尘。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有紧握成拳、指节白的手和微微颤抖的肩膀,泄露着刻骨的屈辱与恨意。她甚至没有看任何人一眼,径直走到一个角落的椅子坐下,背脊挺得笔直,像一尊冰冷的、随时会碎裂的玉雕。
逸一看着这“战果”,眼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她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强行拉回:“好了!闹剧收场!所有人,归位!”
她开始快而清晰地安排工作,如同一位经验丰富的导演在分配角色:
“刘邦!保安队队长!锦衣卫归你调度!负责景区全域安全!”刘邦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挺了挺胸膛。这权力,他喜欢!
“朱由检!赌坊片区,归你管理!账目清晰,不许出乱子!”崇祯帝顶着额头的红印和凌乱的龙袍,茫然又惶恐地点点头。
“吕雉!景区对外公关事务,还有内部钱庄的运作,由你负责!”角落里的吕雉猛地抬起头,红肿的脸上那双眼睛锐利依旧,甚至闪过一丝意外和深藏的算计。钱和对外关系?这位置……微妙!
“魏忠贤!”逸一的声音冷了几分,“夜宴现场秩序、流程把控,交给你!管好你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
“吴三桂、薛仁贵、霍去病!”她目光扫过那三个刚从“教育”中缓过神、模样凄惨的武将,“并入韩信麾下!沙场演武项目,你们分两班倒!演砸了,后果自负!”
“狄仁杰!暂随武则天,负责夜宴的剧目编排与审核!务必精彩,更要合规!”
“其余人等,各司其职!散会!立刻工作!”
命令下达,会议室里的人群开始涌动,带着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和新的任务,准备散去。
然而,就在吴三桂强撑着剧痛、挣扎着想要站直身体时;就在魏忠贤用他那双肿胀的眼睛、怨毒地瞥向主位逸一的瞬间;就在吕雉坐在角落,手指无意识地在红肿脸颊旁收紧,脑中飞盘算着如何利用“钱庄”和“公关”之便,积蓄力量、等待时机……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恶意念头,如同毒蛇的信子,在三人脑海中几乎同时探出!
“轰——咔!!!”
三道无形的、只有当事者才能感知的恐怖霹雳,毫无征兆地在吴三桂、魏忠贤和吕雉的脑海最深处炸开!那感觉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于他们自己的思维核心!剧烈的、仿佛灵魂被瞬间撕裂成碎片的剧痛席卷全身!
“呃啊——!”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