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词下车的时候雨还在下,肖诚给他撑起伞。
肖诚神色凝重,对他有一种不属于下属的敌意,那种敌意虞词无处深挖。
到了病房外面,虞词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向病床,镜面折射出他的脸,十分不真切。
陆修林躺在病床上,肖诚在路上解释过他的状态,大抵是失血过多,加上情绪不稳定,急火攻心,导致他只短暂地醒过两次。
他本来易感期就没有得到稳定的安抚和疏解,加之稀释信息素残留的后遗效应,医生给出建议,实在不行就把另外一位叫过来,让对方用信息素安慰受伤的人。
oga或者alpha安抚受伤的另一半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伴侣的信息素比镇静剂还要有效,而且没有副作用。
陆修林醒来后只是望着窗外发呆,是肖诚提出这个建议,陆修林缓了缓才开口问他:“他怎么样?”
“他没事。”
甚至过得很好。
肖诚纵使再气愤,也知道此刻只有虞词才能让陆修林燃起生机。
“给他打电话。”陆修林吩咐。
肖诚立马照做。
电话接通,肖诚正要说话,陆修林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阿词,来看看我吧。”卑微又让人耿耿于怀。
三秒后,虞词挂了电话。
主仆二人面面相觑。
陆修林有点累,闭上眼睛,又躺了回去。
他又梦到那一天,梦到虞词死在他怀里的那一刻。他明明规劝自己要好好对待他,可他还是没有控制自己。
他一直在压制内心的兽,可惜他控制不住。虞词能控制,但他不屑,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
“陆总,您好好休息。”肖诚退出病房。
他没有联系虞词,而是直接去了关押他的地下室,把他从里面带出来。
并且在路上嘱咐虞词乖一点,否则别怪他手下无情。
“你不愧是陆修林身边最忠诚的一条狗,他一个月给你开多少工资?值得你替他操这么多心?”
这个虞词比之前的虞词伶牙俐齿了许多。
宠物就该有宠物的自觉,那么锋利的爪牙容易伤到饲养的主人。
虞词推开了门,一条缝,连半个身子都挤不进去。没有那层玻璃,更能真切地看着床上的病人。
虞词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脆弱的陆修林,仿佛他的血从他的身体里流逝,带走了他的生机。
“进去吧。”肖诚在他身后出声,语气平淡到近乎冷漠。
虞词走了进去。
陆修林住的单间,目光所及,皆是白茫茫一片,唯一的颜色居然还是陆修林的头发,黑到发灰。
虞词拉了根板凳坐下来,在病床边上什么都不做。活着与死亡,失去自由相差不大。
他默了良久,在病房内扫视一圈,没有一点尖锐的利器。
“你助理还真大胆,他不怕我再次下手吗?”
虞词当时杀他的心坚决,若不是突然闯进来的几人,这会儿虞词应该不是在病房,而是在监狱,等待法院最后的裁判。
他不会为杀人而辩解,那是事实。
他只需要把整个过程原封不动地说一遍。
他是如何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将陆修林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