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镜低头看着苏知鹊拉着自己衣角的手,微微晃了神。
阿娘还没去世的时候,知鹊因为闯祸时常被父亲训斥,每每这个时候,她便等在他下学的路上,像这般轻轻拉着他的衣角,让他去父亲跟前替自己求情。
他们原来是十分亲昵的亲兄妹啊!
什么时候变得生疏陌生了呢?
“阿兄?你在想什么呢?”苏知鹊微微偏着头,依旧哈欠连天,“你要看就快看,我真得困死了。”
苏知镜收回准备挑珠帘的手,眸子里带了些歉意道:“不必看了。母亲就守在院子外面,非要我来看个究竟,知鹊别怪阿兄。”
苏知鹊这才恍然大悟道:“怪不得!知鹊怎么会怪阿兄呢!哎呀,冷死了,我要钻回被窝暖暖身子了!桐月,送送我阿兄!”
桐月应声进来,冷着一张脸将苏知镜迎了出去。
苏知镜出去向宋晴福了一礼道:“知鹊屋子里并无旁人,估计是哪个外地来的毛贼不知道府中底细,胡乱窜进来,被我们发现后仓皇逃走了。”
宋晴借着火光暗暗打量苏知镜。她知道苏知镜不会包庇苏知鹊,而他又最嫉恨说谎之人。既然他说了苏知鹊屋里没人,那便是真的。
她抬抬手,示意众人散了,今日的事不许传出去。
另一边,苏知鹊钻进被帷幔遮得严严实实的床上,惊愕地发现赵慕箫已经脱了外衫,周身只穿了一件缎面的月色中衣,单手支颐,侧躺在里侧。
“你……你这是在做什么?”苏知鹊压低声音,不可思议地问。
“闹这么大动静,今晚我肯定是走不脱了,不如借知知香软的闺床,暂时歇一歇。”
明目张胆的占她便宜!
苏知鹊气得脸颊绯红,伸手想去揪赵慕箫,却被他轻松躲过。
“你若是乱动,万一再引出人来怎么办?”赵慕箫悠悠说道。
苏知鹊咬咬牙,只得作罢。
两人并排躺着,都没有作声。
苏知鹊察觉到外面的光线忽地一暗,接着是轻快的脚步声,想必是阿慈进来吹灭了烛台。
阿慈和桐月的脚步声其实很好分辨。
阿慈的脚步声轻盈,桐月的脚步声略沉。
苏知鹊听着阿慈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心中松了口气。
黑暗中的赵慕箫却突然靠近,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耳边:“知知,你心跳得很快。”
苏知鹊羞恼不已,伸手去推他,却被他猛地捉住了手,接着是刻意隐忍的声音,“你今晚若想老老实实地睡,就不要随便乱动。”
“我,我没乱动。”苏知鹊着急地辩解。
“睡吧。”许久,黑暗里才传来赵慕箫的声音。
苏知鹊的手被赵慕箫抓着,一颗心“扑通”“扑通”快要跳出胸膛来。她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越是这样越难以入眠。
不知过了多久,苏知鹊迷迷糊糊间似要睡着,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响。
她瞬间清醒过来,身体紧绷。赵慕箫也觉察到了异样,伸手插进帷幔,轻轻挑开一条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