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芨不想听。
有什么用。
道歉太苍白无力了,好像说完后就可以当作无事发生一样,一笔勾销。
她盯着乐于知的脸看很久。
然后缓缓移开眼。
累了,精疲力竭。
“穿好衣服自己去浴室洗干净。”她说,捡起地上的外套往外走。
方向却是朝着玄关。
“你是不是要去找沈眠……”乐于知爬起来,下体撕裂的疼。
“你管得着?”
“可以……”他哆哆嗦嗦地穿衣服,“可不可以不去……”
陈芨没回头。
乐于知急了:“姐!”
“你他妈再喊一句试试!”
吼声夹杂厌恶铺天盖地,乐于知应激地发抖,害怕到扣子都扣错,低下头,手指紧紧绞在一起。
庆幸陈竹临时有事出门。
也难过化作玻璃碴子的话语因而有机会扎向自己。
“乐于知,”陈芨拉开门,“你没资格委屈。”
“所有人里最无耻的不就是你吗……”
紧接着就是关门的砰响。
三个多月。
九十二天。
乐于知掰手指,翻日历,等电话。
陈芨再没回来过。
唯一一次给陈竹打语音,只说清明要留在学校。
陈竹念叨她这么久不回来,要不要跟弟弟说两句。
乐于知写作业的手一抖,笔尖在纸页上划开一道蜿蜒狰狞的墨痕。
但陈芨说有事要忙,算了吧。
屋外,雨簌簌地下。
他低下眼,涂掉黑痕,继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