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是,比起曾经帝尊那如三秋风月,言笑晏晏的温柔模样,他已经苍白许多,疯狂许多,狰狞许多。
&esp;&esp;谢衍微微合起眼眸,却想道:这都是师长之罪。
&esp;&esp;就算时光凝滞,容颜依旧,碎裂一地的师徒关系终究难以修复。
&esp;&esp;谢衍弯下腰,突然伸出手,想要如曾经那般抚摸他的脸颊,却又止于殷无极偏头躲避的动作。
&esp;&esp;圣人蓦然一僵,收手背在身后,几乎颤抖着攥紧了拳。
&esp;&esp;“这样挑衅吾,看来别崖是想吃些苦头。”谢衍开口,却是冷冰冰的,“你总是这样不听话,吾又怎会放你出去?”
&esp;&esp;“出去?”殷无极笑了,淋漓酣畅,几多疯狂。
&esp;&esp;“圣人最好关本座一辈子,你胆敢放本座出去,本座再回魔宫之时,定将挥师百万,踏平仙门——说到做到!”
&esp;&esp;“殷别崖!”谢衍拂袖,俨然是被他气笑了,“不长记性!你还想再加三百年刑期?”
&esp;&esp;“那又怎样?”殷无极撩起眼帘,似笑非笑地瞥他。
&esp;&esp;他的魔音低沉惑人,带着引诱:“师尊是要继续揉捏徒儿的元神,还是把徒儿吊起来,玩弄我,欺负我?”
&esp;&esp;“还是,圣人觉得仙门寂寞空虚,醒掌天下权无甚趣味,还不如坐在本座身上摆腰来的快乐,所以特地来找本座这个逆徒乱伦私通吧?”
&esp;&esp;“……”
&esp;&esp;“怎么,本座哪一点说错了?仙魔私通,师徒不伦,甚至还囚魔三百年,教本座彻底成为你的东西……”
&esp;&esp;殷无极挣扎,铁链鸣响,把他的手腕勒出淤青。他胆大妄为,什么都敢说:“如此荒唐,圣人德以配位否?”
&esp;&esp;谢衍的表情暗下来,越是不言,越是默认。他伸手一指,把锁在他身上的沉重铁链略略松了松。
&esp;&esp;“……你的臣子,都还在等你回去,完成你未曾做完的事情。”谢衍突兀地说了一句,却又住口。
&esp;&esp;“快三百年了,北渊洲只认你一位君王,无人可以替代。”他叹道。
&esp;&esp;“说这个干什么?本座又出不去。圣人代表仙门,不杀本座也就罢了,难道还能冒天下之大不韪,把本座这仙门头号心腹大患……放归北渊魔洲吗?”
&esp;&esp;正是凶兽放风的时刻,殷无极活动了一下手腕,只觉骨头都要生了锈,情绪自然不怎么好。
&esp;&esp;他冷笑道:“谢云霁!原是你看厌了本座,觉得本座是个烫手的麻烦,杀不得,放不得……最好的结果,就是把本座丢在这儿,看本座疯狂自毁,最好魔气散尽而亡,天下人都清净!”
&esp;&esp;“这样,不仅对仙门、对魔宫都有个交代,也能熬死本座这个欺师灭祖的叛门弟子,让圣人唯一的污点从此抹去,是也不是?”
&esp;&esp;“殷别崖,你又发什么疯?”谢衍转过身,阖眸掩住眼底阴翳。
&esp;&esp;“若是真的要杀你,仙魔大战结束后,吾就一剑杀了你,何必辛苦看管,让你活到今日?”
&esp;&esp;“那圣人早该一剑杀了本座,本座就是这样疯魔无救,怎么,后悔管本座了?”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