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到底还是年少。”白相卿失笑,却是极为欣赏这般心境。
&esp;&esp;修道之人本就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
&esp;&esp;白相卿不争,只是对这泱泱仙门心灰意冷。隐世不出,也是效仿上古楚庄王,等待某日渡劫成圣,一鸣惊人。
&esp;&esp;直至如今,他才稍稍窥破当初想法,竟是出自天真的逃避。
&esp;&esp;若是洪流将至,他放旷山水,隐世不争,又有何用呢?
&esp;&esp;金丹期的雷劫并不凶猛,只要心境无错,辅以法宝,安然渡过不难。
&esp;&esp;应在谢景行身上,却有些诡谲。
&esp;&esp;天空中有怒雷狂奔,万马齐喑。
&esp;&esp;谢景行一身儒门白衣,长袖在劫雷中飘荡。他淡漠而冰冷,像是圣人临江,俯瞰川流。
&esp;&esp;下一刻,他举起树枝。只是一劈。
&esp;&esp;剑意凛然如雪,从虚空而来!
&esp;&esp;贯日白虹似的余波,穿过不舍昼夜的流水,刺入长空,直指天道,与浩荡劫雷相抵。
&esp;&esp;树枝不能承受重压,碎成齑粉。谢景行张开手,任由粉尘从他手中飘散,如涣然流沙。
&esp;&esp;劫雷散去,灰蒙蒙的天空重回澄澈。
&esp;&esp;金丹劫雷渡过,谢景行周身笼罩着淡淡神光,神情却没什么波动,好像成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esp;&esp;“白师兄。”谢景行敛袖,那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模样,颇有昔年圣人三分神髓。
&esp;&esp;“恭喜师弟,金丹已成。”
&esp;&esp;白相卿的心绪还未平复,洒脱笑道:“景行师弟这一剑,已有师尊几分真传了。”
&esp;&esp;谢景行看向重新恢复平静的海浪,“还早呢。”
&esp;&esp;他如今修为太低,空有剑势而已,当然比不得当年圣人出山海的威名。
&esp;&esp;想要征服修真界,除却声名,还要有碾压一切的力量。
&esp;&esp;他的金丹期,等于旁人的元婴期,甚至更高。虽说有灵气积蓄不足的短板,手段却数不甚数。
&esp;&esp;倘若用上圣人元神的压制,他可以对付化神期修士,甚至更高。但合体及以上,恐怕就要使用迂回手段,不可硬碰硬了。
&esp;&esp;当年的他是天生圣人,修为从无瓶颈。兵解重修一次,总不可能比当年的速度还慢。
&esp;&esp;谢景行停顿片刻,看着苍白手腕上浮现的淡青色血管,又觉体内灵脉滞涩,微微蹙眉。
&esp;&esp;这具身体虽说根骨极佳,但着实弱了些,还需再另想主意。
&esp;&esp;黄昏时分,微茫山下了葱茏细雨,庭下积水空明。
&esp;&esp;谢景行本是去稷下学宫,代替白相卿讲学。
&esp;&esp;儒门除却亲传风凉夜外,还有几名小弟子,大多是白相卿捡回来,庇护着的。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