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药效几个时辰后就过去了,卫樾怕温催玉担心,也没好再借口药效未过来缠着温催玉寸步不放,更不方便再若无其事地浑水摸鱼占便宜。
这日过后,驿馆内重拾清静。
转眼天降大雪,秋去冬来,又到了山路被封的时候,驿馆里的酸甜果又结了许多。
没过多久,家家户户都忙碌起来,准备过年。
去年除夕,卫樾和温催玉还配合着礼节,是进王宫过的。但今年他们和卫榆更“不见外”了,而且温催玉在除夕前几天还病了,除夕这天才刚好,卫樾也不想让他天寒地冻出门吹风淋雪,索性直接说不进王宫掺和了,他们就在驿馆过除夕。
有点出乎意料的是,卫榆居然没配合着得过且过,反而是在夜幕降临之际特意到了驿馆,表示按规矩,还是不便把皇帝撂在一边,所以他今晚特意带了酒菜,来陪陛下过除夕。
“陛下这里自然不会缺酒菜,但小王不好两手空空地来,便添点菜,陛下别嫌弃。对了,李锳大人不在?小王还以为除夕佳节,驿馆里的众人会聚在一起呢。”卫榆道。
之前王观那一行人离开景国王都,李锳本已经准备好一起。
但少帝突然生了怪病、得留下医治,李锳作为温催玉这个监察史的副使,当初和少帝与帝师一起来的,回去自然也得一起回去,不然跟着王观他们离开,显得他是站了队,还不把少帝的安危放在眼里。
于是李锳也一起留下来了。
只是和过去一年多一样,只循规蹈矩地待在他自己住的院子里,固定隔几日到卫樾和温催玉他们这里来请个安,旁的倒也不过问,甚至没主动问过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
李锳的请安,十分走流程,就跟特意出来走动两下,表示了自己还活着的状态,便又回去足不出户了。
因为李锳往往都是一大清早来请安,卫榆即便上午来也不方便太过早,所以即便李锳请安的频率固定、次数不少,卫榆也没能跟他撞见过一回。
旁的时间里,卫榆去李锳院外敲门,是决计敲不开的。先前那些话说得那么清楚彻底了,卫榆翻墙进去纠缠也不合适,那就把场面弄得彼此都太难堪了。
所以李锳不让仆从给开门,卫榆也就真一直被拦住了。
如今卫榆又说起李锳来,卫樾烦他来打扰,回了个嫌弃的眼神。
温催玉客气道:“景王殿下请坐。既然是佳节,图的就是个自在,把李锳大人他们各位叫来一起用膳,面对陛下,能自在得起来吗,索性和往常一样,在各自的院子里过吧,正好都不是怕冷清的人。”
卫榆笑道:“没有龃龉的时候,本王还是很喜欢听温太傅说话的,斯文人说话就是耐听。”
卫樾冷呵了声:“难怪朕不爱听景王说话。”
卫榆:“……唉,上菜吧,小王带来的菜呢?对了,既然李锳不在这里,那小王其实还带了个人来。”
卫榆把他那身世是个把柄的世子卫淇带来了。
卫淇如今十一岁,卫樾和温催玉此前在王宫里也曾见过他,这是个确实长相与卫榆找不出多少相似的孩子。据卫榆自己说,好在是随了卫淇他亲娘,要是随了他那早死的亲爹,非得把他外祖两位老人家气出毛病来。
至于性格,卫淇十分活泼,但并不仗势跋扈,说话进退有度,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至少不太容易让人反感。
但卫樾瞧天瞧地都瞧不惯,也不觉得卫淇哪儿招人喜欢,尤其不喜欢温催玉待那小孩和颜悦色的模样。
这会儿看着走进来的卫淇,卫樾皱眉:“你来烦人还不够,还要把你儿子带来,要不朕再命人把李锳也叫过来,凑个热闹算了?”
卫榆笑道:“陛下可别吓唬小王。小王只是想着,让世子来陛下和温太傅面前混个眼熟,明年世子也得同去雁安,到时候能有长辈照料一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