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到院子里,简单洗漱一番。清冷的井水拂过面庞,驱散了最后一丝倦意,让他们的眼神愈清明。洗漱完毕,大师伯径直走到前院,进到看诊的偏房桌前,抬手轻轻翻开昨日的看诊记录。纸张翻动,出细微的“簌簌”声。他的目光缓缓落下,逐字逐句扫过那一行行工整的字迹。只见他眉头时而微微皱起,眉心微微皱起,仿佛陷入了某种深邃的思索之中。他或许在回想某位患者复杂的病症表现,琢磨做出的诊断是否精准无误;又或许在权衡用药的剂量与配伍,考量是否还有更优化的方案。过了一会儿,他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轻轻点了点头,对秦仙衣她们的用药思路予以确认。他的神情专注而认真,周围的一切喧嚣仿佛都与他无关,整个世界此刻似乎只剩下眼前这叠承载着患者健康希望的看诊记录。
曹正和候保良同样为开启新一天的生活而忙碌着。曹正双手稳稳握住扫帚,从中堂最里头的一角开始,动作利落且沉稳地清扫着地面。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扫帚扫过的地方,不放过任何一处灰尘与杂物,每一下挥动都精准有力,将地面的尘埃一点点汇聚起来。随着扫帚的移动,地面逐渐露出干净整洁的本色,灰尘在空气中轻轻扬起,又缓缓落下。
候保良则手持一块略显褪色的抹布,专注地擦拭着桌凳。他微微弯着腰,眼神中透着认真与执着,仔细地擦拭着桌凳的每一个角落,从桌面到桌腿,从凳面到凳边,不放过任何一处污渍。抹布所到之处,原本有些陈旧黯淡的桌椅渐渐泛起光泽,仿佛重新焕出了生机。
两人虽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但配合得默契十足。曹正清扫到桌凳附近时,候保良会适时地将擦拭好的桌凳挪开,方便曹正清扫地面;而当候保良需要换水时,曹正也会用一个眼神示意他稍等,待自己清扫完当前区域,便接过抹布,让候保良去处理。他们偶尔的眼神交汇,便已传递了所有的信息,彼此知晓对方的意图。在这安静的氛围中,扫帚与地面摩擦出的“沙沙”扫地声,和抹布擦拭桌凳的“擦擦”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节奏,仿佛演奏着一和谐的晨曲,为这个小小的医堂增添了几分宁静与生机,让人感受到生活的质朴与美好。
不一会儿,厨房里飘出阵阵诱人的香气。那是凤鸣、凤锦和秦仙衣三人忙碌的成果,她们分工明确,配合默契,很快便将早饭烹制而成。吃食的香气弥漫开来,萦绕在整个院子里。在这忙碌而温馨的氛围中,众人一起迎接新一天的到来,温馨的气息在小小的厨房中不断蔓延,满是生活的烟火气。
众人围坐在一起,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早膳,袅袅升腾的热气,裹挟着食物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待大家纷纷吃完,秦仙衣、凤鸣与凤锦三人立刻站起身来,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来。不一会儿,桌上的餐具便被整齐地摞在一起。凤鸣则拿起抹布,仔细擦拭着桌面,不放过任何一处污渍,原本沾上污渍的桌面,在她的擦拭下,很快变得干净锃亮。凤锦也没闲着,她抱起叠好的餐具,快步走向厨房,准备清洗。三人配合默契,你来我往,不一会儿,桌凳整洁如新,餐具也都归位摆放整齐,一切都恢复得井井有条,小院又重新焕出整洁有序的模样。
随后,她们便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开始为新的一天做准备。秦仙衣来到百子柜前,仔细检查药材的储备情况,将需要补充的药材一一记录下来;凤鸣坐在书桌前,整理着昨日的问诊记录,为今日可能前来的患者做好准备;凤锦则拿起扫帚,再次清扫院子,确保环境整洁。众人各司其职,虽忙碌却有条不紊,整个医馆在这一片忙碌中,渐渐充满了生机与活力,迎接新一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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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迈着轻盈的步伐,在宅邸里四处穿梭,准备用具。不知不觉间,经过师兄的房间。她的脚步陡然顿住,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缓缓转过身来。目光仿若被磁石吸引,直直地落在师兄紧闭的房门上,一时间,整个人仿若被定住了一般,呆呆地伫立原地,一动不动。
她的眼神中交织着眷恋、担忧与无尽的思念,复杂的情绪如同汹涌的潮水,在眼底翻涌。微风恰似一双温柔却又顽皮的手,轻轻拂过,撩动她的丝肆意飞舞,丝时而轻扫过她的脸颊,可她却浑然不觉,所有的心神都被那扇紧闭的门牢牢锁住。
刹那间,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往昔与师兄相处的点点滴滴,在她脑海中不断浮现。那些天色微明的清晨,熹微的晨光洒在练武场上,她与师兄一同练习御剑,剑身闪烁着寒光,每一次的飞行都饱含着他们对修行的热忱,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尘土飞扬的地面;还有那些闲适的午后,两人围坐在桌前,摊开泛黄的法术典籍,热烈地探讨法力的奥秘,时而为一个观点争得面红耳赤,时而又因达成共识而相视一笑;还有在往昔生病卧床的日子里,他嘘寒问暖,熬制汤药,每一个瞬间都铭刻着师兄无微不至的关怀;甚至被师父师母严厉责罚的那段灰暗日子里,她被罚跪在祖师祠堂,满心委屈与无助。师兄趁着夜色,小心翼翼地避开师父师母的视线,给自己送来吃食,哪怕是在清冷的夜晚,也还散着微微的热气。这些过往的片段,此刻都成了她心底最珍贵、最难以割舍的回忆,每一幕都清晰如昨,温暖着她的心,却又在这寂静的时刻,徒增几分酸涩。凤鸣知道,对于她而言,青鸟不但是自己的师兄,更是自己的兄长。
不知怎的,凤鸣只觉眼眶一热,好似有一团温热的雾气在眼底氤氲弥漫。紧接着,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悄然滑落,沿着脸颊缓缓淌下,最终“啪嗒”一声,滴落在脚下的石板上,溅起一小朵泪花,仿佛是她心底无声的叹息。
突然,一声清脆的呼喊如同一道利箭,穿透她的思绪。“凤鸣,好端端的怎么哭了呢?”声音由远及近,带着关切与疑惑。
凤鸣猛地一怔,如同从一场深沉的梦境中被骤然唤醒。她下意识地收回那一直凝视着师兄房门的目光,深吸一口气,胸脯微微起伏,试图平复内心翻涌的情绪。紧接着,她抬手迅一抹眼角的泪水,动作有些慌乱,像是想要极力掩饰自己的脆弱。此时的她,脸上满是茫然与困惑,连自己都解释不清,“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眼泪就掉了下来。”声音微微颤,带着一丝未散尽的哽咽。
凤锦快步走到凤鸣身旁,目光中满是心疼。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凤鸣的手臂,动作轻柔,轻声说道:“师兄一会儿就回来了,兴许是什么事给耽搁了,他哪一次答应过我们的事没做到呢?放心。”凤锦强装镇定,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笃定而自信。然而,话虽如此,她的眼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一斜,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师兄紧闭的房门。那匆匆一瞥中,藏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担忧与不安,只是为了安慰凤鸣,她不得不将这份情绪深埋心底,试图用乐观的话语驱散两人心中的阴霾。
就在凤鸣和凤锦沉浸在对师兄的担忧之中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前院那边传来,打破了小院的宁静。紧接着,一个男子痛苦的声音裹挟着呻吟,清晰地传入她们耳中:“道长,快帮我看看,疼死我了。”声音中满是痛楚与焦急,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
凤鸣和凤锦听闻,瞬间回过神来,对视一眼后,两人眼中闪过一丝紧张,毫不犹豫地拔腿朝着前院快步走去。她们的脚步急促而匆忙,带起地面的些许尘土,心中满是对来者状况的关切。
待她们赶到前院,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头花白的妇人正吃力地搀扶着一个男子。男子身形清瘦,面色因痛苦而涨得通红,左脚明显一瘸一拐,每迈出一步都显得极为艰难,身体随着步伐不断摇晃,两人就这样相互扶持着,踉跄地走进诊房。
凤鸣和凤锦赶忙跟了进去,只见大师伯玄阳子早已迅就位,神色专注地准备为男子看诊。仔细一看,才现这位男子竟是住在附近的打更人方大伯。方大伯平日里为人热心,和医堂众人也算熟络。此刻,他正坐在诊桌边,脸上的五官因疼痛而微微扭曲。
一旁的方婶把方大伯的鞋袜除去,这才看清方大伯的左脚脚踝处高高肿起,皮肤呈现出一片不自然的红肿。
玄阳子神情凝重,伸出手,动作轻柔却又不失专业地轻轻捏住方大伯的脚踝,试图检查伤势。可这轻微的触碰,却如同点燃了导火索,方大伯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口中接连出“嘶嘶”之声,“疼疼疼。”随着疼痛加剧,他额头上瞬间沁出细密的汗珠,颗颗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破旧的衣衫上,晕染出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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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阳子稳稳地蹲在方大伯身旁,动作轻柔而熟练地将方大伯受伤的脚轻轻搁在自己大腿上,目光紧锁在那红肿的脚踝处,眼神中透着专注与专业。他一边仔细地查看伤势,手指轻轻在脚踝周围按压、摸索,一边开口询问方大伯的伤势情况:“老方,这伤是怎么落下的呀?你详细跟我说说。”
方大伯眉头紧皱,强忍着疼痛,开口说道:“昨晚,我打更到太极宫……啊—!”话还未说完,他便突然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原来是玄阳子趁着方大伯说话分神的瞬间,双手迅用力,在他脚踝处精准地一抬一拧。这看似突然的动作,实则是玄阳子凭借多年行医经验,判断伤势后的治疗方式。方大伯完全没有防备,眼睛瞬间瞪得滚圆,满是惊愕与疼痛的目光直直地看向玄阳子,仿佛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剧痛。
玄阳子手下动作不停,神色镇定,语气沉稳地说道:“崴到而已,并无大碍。”他轻轻放下方大伯的脚,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接着叮嘱道:“休息休息就好,今夜就不要去打更了,叫你儿子代替你去。”
方大伯听了,先是长舒一口气,缓了缓神,随后忍不住哼了一声,脸上露出无奈又埋怨的神情,嘟囔道:“指望他,不还是得我去。那小子,整日游手好闲,叫他去打更,还不知道能出什么乱子呢。”说着,他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对儿子的失望。
方婶站在一旁,双手扶着方大伯的肩头,脸上带着几分嗔怪的神色,看着方大伯说道:“我看你呀,肯定是晚上眼神不好使,走夜路不小心摔到了,这才把脚给崴了。你说说你,这么大个人了,走个路还能把自己弄成这样。”她的语气里虽有责备,却也满是关切。
方大伯一听这话,顿时急了,猛地抬起头,眼睛睁得老大,大声反驳道:“我哪有眼神不好,我的眼睛好得很!我这脚崴了,可跟眼神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像是要证明什么。
“那你倒是说说,到底咋回事啊?”方婶追问道。
方大伯清了清嗓子,一脸认真地说道:“昨晚我打更走到太极宫附近,正走着呢,突然看到太极宫那边不知道是两个啥东西,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度快得很,还一闪一闪的光,把周围都照亮了。”他一边描述,一边用手在空中比划着那两个东西飞行的轨迹。
“我当时就觉得奇怪,正盯着看呢,谁知道,紧接着就出现了一个大得像城门那般大小的一个人影。那人影浑身散着奇异的光芒,还会施放闪电,一道道闪电噼里啪啦地打下来,那场面,可吓人了。”方大伯说到这儿,脸上还残留着惊恐的神色,仿佛又回到了昨晚那个可怕的场景。
“我一下子就被吓懵了,脚下一滑,就把脚给崴了。”方大伯无奈地叹了口气,摊开双手说道。
凤鸣和凤锦两人听到方大伯描绘那奇异的景象,瞬间像被磁石吸引住一般,目光紧紧地锁住方大伯,眼神里满是好奇与惊愕。凤锦更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眼睛瞪得溜圆,迫不及待地往前跨了一步,连忙问道:“方大伯,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仿佛这样就能抓住方大伯即将说出的答案。凤鸣更是心中不安,这或许和师兄有关也说不定,她的眼神专注地看向大伯,期待他继续说下去。
方大伯微微皱了皱眉头,陷入了短暂的回忆,缓了缓神才接着说道:“后来啊,等我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身的时候,天空一下子就变得空荡荡的,啥也没有了。那两个飞来飞去的东西,还有那个巨大的人影,就跟从来没出现过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他一边说,一边缓缓摇了摇头,似乎对这不可思议的景象也感到困惑不已。
“我当时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正愣神呢,突然就听见一阵好似成千上万人的脚步声,从太极宫那边传来。那声音,密密麻麻的,就好像有一大群人在急匆匆地赶路,听得我心里直毛。”方大伯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后怕,仿佛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脚步声此刻还在耳边回响。
“紧接着,我就看到几道光束,从太极宫的方向飞了起来,朝着远方飞了过去。那些光束又亮又快,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天边。我当时吓得腿都软了,哪还敢多待啊,赶紧一瘸一拐地跑回衙门了。”方大伯说完,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要把积攒在心里的恐惧都随着这口气一起吐出去。
凤鸣和凤锦听完,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他们心里都清楚,昨日太极宫正举办宴会,此番方大伯描述的景象如此诡异,恐怕是当时太极宫生了一场不寻常的变故。
方婶在一旁,一直满脸关切地看着方大伯。见玄阳子诊断完毕,她赶忙上前,眼中满是感激,连声道谢:“多谢玄阳子道长,劳烦您了。”说着,她从怀中掏出几枚铜钱,递到玄阳子手中作为诊金。玄阳子微微点头,接过诊金,转递给一旁的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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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阳子微微眯起双眼,若有所思。沉吟片刻后,他向方大伯夫妇简单吩咐了几句,声音低沉而有力:“回去好生休息,若有不妥,就回来复诊。”说罢,便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回到后院,背影中透着几分忧虑与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