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砚倾和烛于归已经成功入编太和玄宗的长老。烛砚倾成为了问药峰长老,烛于归则弃医修运势,开辟了一个问运峰。
像个神棍一样。
说实话,陆掸子当时就在想,把神削成人彘,不就是神棍了吗?
并且神明一直在招摇撞骗啊,也不干实事,不就是神棍吗。
这么想着,陆掸子就把奄奄一息的神君给削了。
嗯,被祂们迫害的无辜生灵断胳膊断腿的时候祂们毫不在意,自己断的时候哭得倒是惨烈。
遥想她在神界挑拨关系时,曾经把她踹进锦鲤池的两位神君也是一对祸国殃民的好手。
祂们带着她赴宴,享用数万黎民骨血酿就的精纯修为。
可陆掸子分明看见,黎民百姓跪在龟裂的田地里,指尖深深插入干涸的泥土。
那些土块像碎骨般硌着他们的手掌,裂缝中渗出暗红色的液体,不知是血还是这片土地最后的泪水。
陆掸子清晰地记得宴席上荒谬的每一幕。
“娘……”一位跪伏在土地上痛哭的妇女身后传来微弱的呼唤。
妇女回头,看见孩子蜷缩在田埂上,肋骨在薄如纸的皮肤下清晰可数。
孩子手里捧着半碗混着树皮的稀粥,碗边结着厚厚的污垢。
“你先吃。”妇女声音沙哑,像两块锈铁摩擦。
她已经三天没进食了,胃里烧灼的感觉反而变得迟钝,仿佛内脏正在慢慢石化。
天空突然传来一声裂帛般的巨响。
妇女猛地抬头,看见原本灰白的苍穹像被无形的手撕开一道口子,金色脉络在云层间骤然浮现。
那些脉络交织成网,每一根都流动着璀璨的光晕,如同活物般蠕动伸展。
这些悬浮在空中的金色血管正贪婪地吮吸着大地上最后一丝灵气和生机。
白玉砌成的宫殿漂浮在云端,陆掸子身边的神族子嗣身着流光溢彩的仙衣,在席间谈笑娱乐。
他们手中琉璃盏盛着的琼浆玉液,每一滴都足以养活一个村庄。
“快看那些蝼蚁。”一个额间有金色神纹的少年指着下方,笑声清脆如碎冰。“这次的收成舞蹈比上一次精彩多了。”
陆掸子顺着少年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干瘦如柴的村民们跪在田里刨食,动作确实像在跳某种诡异的舞蹈。
一个老人突然栽倒,再也没能爬起来,周围人麻木地继续刨土,仿佛没看见同伴已经变成一具尸体。
“司命神君说笑了。”旁边女子掩口轻笑,腕上玉镯碰撞出泉水般的声响。“这些贱种哪懂什么舞蹈,不过是饿得疯罢了。”
“那才有趣啊。”司命神君仰头饮尽杯中酒,随手将价值连城的琉璃盏抛下云端。“看他们为了一点残渣互相撕咬,比斗兽还有趣。”
琉璃盏穿过云彩,在下坠过程中不断放大,最终轰然砸在妇女家隔壁的茅屋上。
茅草屋顶瞬间燃起金色火焰,屋内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村民们木然地看着,连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
妇女想尖叫,却现喉咙里只能出嘶嘶的气音。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的老茧正在龟裂,露出下面粉红色的嫩肉。
那些天上的金光像毒蛇般缠绕着她的手腕,她能感觉到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娘,我不想死……”孩子突然抓住她的衣角,浑浊的眼睛里映出金色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