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的掌心满是冷汗,冰凉凉、黏糊糊的,那汗都把我的掌心给浸透了。
这湿漉漉的感觉让我心里“咯噔”一下,我赶紧用力拽着她就跑,只感觉耳边风声呼呼的,一下子就扎进了假山的石洞里。
那石壁糙得很,蹭到我的手臂时,有那么一点儿刺痛。
枯枝划到脸了,那刺痛就像针扎似的,一下子就把我给扎清醒了。
我突然想起来,这个暗格还是上次和宝玉玩捉迷藏的时候现的呢。
石壁的缝里透进来银色的月光,洒在地上,形成一块一块不规则的光影。
我支棱起耳朵,仔细地数着外面那杂乱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乱哄哄的,还特别急促,就跟敲鼓点似的。
一直等到王熙凤那绣着金线的鞋子在眼前闪了一下,那鞋子上的金线在月光下有一点点微弱的光在闪。
“姐姐要带我去看戏呀?”探春突然捏了捏我的手腕,这一捏还挺有劲儿的呢。
她说话的声音里,好像透着三分明白事儿的劲儿。
我借着月光看她,这丫头的鬓乱乱的,头丝儿在月光下轻轻飘动。
她眼睛里就像燃着两小簇明亮的火苗似的,感觉这火苗都能穿透黑暗呢,看起来她倒比我更像是一只准备随时扑出去的狐狸。
“是去听戏。”我从袖子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银票,手指碰到那凉凉的缎面时,一股凉意顺着手指就传开了,那银票在黑暗里还幽幽地泛着光呢。
荣禧堂东角门当值的李嬷嬷,她小儿子在赌坊欠的那可是驴打滚的债啊。
我心里就琢磨着,这一招呢,就是得借着李嬷嬷的这个难处,给咱们的连环计打个前站。
探春的睫毛轻轻抖了抖,就那么一丁点儿的颤动,好像也把她心里的波动给带出来了。
我瞅着石壁上那斑斑驳驳的青苔,月光一照,青苔就显出一种深得很的绿色。
冷不丁就想起穿越之前,在剧组改剧本的那些个深夜。
那时候老是埋怨编剧逻辑乱七八糟的,现在轮到自己在这儿布局谋划了,才知道每一步棋都得沾着活人的血和泪啊。
第二天寅时三刻,栊翠庵的晨钟刚“当当当”敲了三下,那钟声又闷又长的,就在安静的空气里来回晃悠。
我在蒲团上跪着抄经呢,那蒲团软乎乎的,还带着点儿暖和气儿。
眼角余光扫到妙玉那素白的裙角,就像一抹流云似的从佛龛跟前飘过,在昏暗的光线里,那素白的裙角看着特别扎眼。
这个带修行的女子啊,老是让我联想到现代那些在名利场里晃悠的清冷艺术家。
这时候她怀里抱着用《金刚经》裹着的砒霜呢,那砒霜包在经卷里头,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劲儿,感觉比香灰还符合佛理似的。
“二奶奶那边吵吵起来了!”晴雯提着食盒“砰”的一声撞开禅房的门,那股子着急劲儿都带出来了。
她脸颊上还沾着亮晶晶的露水呢,那露水在微弱的光线下一闪一闪的。
我笔下写着“色即是空”,那墨迹就像洇开成了一朵花似的,晕染开的样子,就跟在宣纸上盛开的墨花一样呢。
探春已经把食盒的暗格给掀开了,半截染着血的账本就露了出来,账本上的血在那微弱的光下面,看着特别刺眼。
这账本上的字啊,是我用左手模仿王熙凤的笔迹写的呢。
前天周瑞家的来送燕窝的时候,我可是特意让她看到我在临帖的。
我心里就琢磨着,这模仿出来的笔迹啊,就是为了把王熙凤给引进我们设下的圈套里。
窗棂外面突然闪过一抹石榴红的裙角,那裙角就跟一道特别艳丽的闪电似的。
我伸手就把热茶泼到账本上了,茶水溅得到处都是,还出“嗤嗤”的声音呢。
那墨迹一下子就糊成了一团像乌云似的东西,这乌云般的墨迹好像是在预示着一场马上就要来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