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进来时,腰间的象牙朝笏撞在门框上,出闷响。
她鬓角的银簪晃得人眼花,接过丝绦时指节白:"这穗子的结法是前朝上书房的暗扣。"
"所以不是普通内鬼。"我把昨夜收到的密信推过去,"他们要劾女子参政,先从书院开刀。"
许氏突然站起,朝笏"啪"地拍在桌上:"封锁院门!
所有学子不得外出,书库加三重锁!"她转身要走,又顿住,"晴雪,你带二十个女卫守前门,若有外客递名帖,一概压下。"
"是!"晴雪应得脆亮,辫在脑后甩出利落的弧度。
她跑到门口又折回来,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姑娘,这是我今早烤的枣泥酥,您您别饿肚子。"
我望着她跑远的背影,布包上还留着她掌心的温度。
这个月才满十六岁的姑娘,昨日还会因为算错账急得掉眼泪,今日却能握着腰刀站在院门前。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
许氏带着账房嬷嬷进来时,手中的账本足有半人高:"查出来了,有三个学子的月钱流水对不上,其中一个是周尚书的侄女。"
"逐出书院。"我脱口而出,"即刻贴出告示,就说书院乃新政之地,不容宵小玷污。"
许氏的目光扫过我,突然笑了:"当年林老大人审盐案时,也是这样的狠劲。"她转身对嬷嬷道,"去叫人写告示,用最大的朱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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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三刻,小红带着北静王的回帖进来。
笺纸上"严查"二字力透纸背,墨迹未干:"王爷说已连夜进宫,明日早朝便要参那几个老匹夫。"
我捏着回帖,窗外传来稀稀拉拉的掌声——是学子们围在告示前议论。
有个尖细的嗓音喊:"逐出的是周小姐?
她昨日还说女子不该抛头露面!"另一个声音接:"林姑娘做得对,书院是我们的,容不得别人指手画脚!"
黄昏时分,张千总冲进帐来,盔甲上还沾着血:"姑娘!
黑水河捷报!
匈奴粮草被焚,他们的前锋营乱成一锅粥!"
我望着窗外渐沉的夕阳,喉头哽。
风卷着沙粒打在窗纸上,真的像极了京城书院里姑娘们翻书的声音。
那些被人说成"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手,如今能写信调兵,能查账断案,能在朝堂掀起风浪。
"姑娘?"晴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这次铃铛声轻了许多,"驿站送来新密函。"
我接过信,封皮上是她歪歪扭扭的"林"字。
拆开的瞬间,一行小字刺痛眼睛:"林姑娘,请归,书院有变。"
夜色渐浓时,雁门关军帐内烛火摇曳。
我捏着那封密函,窗外传来巡夜士兵的号角声。
晴雪的平安符还在袖中,针脚硌着腕骨,像某种无声的誓言。
书院的灯,该更亮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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