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她们进来。"我理了理鬓角,声音放得很轻。
湖蓝刚跨进门槛就跪了,豆绿还硬撑着:"你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许氏"唰"地抖开一卷画轴——竟是方才回溯时我默画的周瑞家的肖像,连她腰间绣的凤纹都分毫不差,"这是昨日你二人与凤姐陪房密谈的场景。"
豆绿的脸"刷"地白了,瘫在地上。
湖蓝哭着拽她裙角:"姐姐,别扛了,林姑娘什么都知道"
许氏拍案喝令婆子押人,我却按住她手腕:"她们是棋子,棋盘在荣国府。"我从袖中摸出那封匿名信,墨迹在阳光下泛着褐:"凤姐不会停手。"
许氏接过信时,指节捏得白:"当年她闹坤宁宫,我就该知道这人心狠。"她忽然抬头看我,眼里有火:"林姑娘,明日我便上折子,把今日事奏给太后。"
暮色漫进窗棂时,书院外头传来人声鼎沸。
我扒着门缝望出去,竟围了一圈百姓——有挎菜篮的妇人,有挑货担的汉子,还有扎着总角的小丫头,举着纸旗喊:"女子亦可理政!"
"林姐姐!"探春的声音从马背上落下来。
她穿了身玄色骑装,辫用红绳扎着,"我这就去京城报信,奶奶听了准得掉眼泪!"她甩了甩鞭子,枣红马长嘶一声,蹄声得得撞碎了暮霭。
晚间,我在檐下收晒的诗稿,见小丫头捧着个锦盒过来:"老祖宗派人送的。"打开是块羊脂玉牌,底下压着张字条,是贾母的小楷:"我家玉儿,真真是女中丈夫。"
风裹着桂香钻进廊下,我摸着玉牌上的温,忽闻远处传来打更声。"梆——"的一声惊起夜鸟,却盖不住东角门方向的马蹄声——该是探春到驿站换马了。
更深露重时,我坐在案前抄今日策论。
窗外竹影摇晃,忽然想起日间那两个考生哭着说:"周瑞家的说,女子读书就是想爬高枝"
"啪!"
隔壁院传来瓷器碎裂声。
我支起耳朵,听见婆子们小声议论:"凤奶奶房里又摔东西了"
月光漫过窗纸,在案头投下一片银霜。
我望着翡翠扳指上的纹路,忽然想起方才收信时,许氏说太后最厌内宅干政——明日,该是凤姐的棋要乱了。
后半夜,我合眼小憩,恍惚听见廊下有脚步声。
迷迷糊糊间,仿佛看见个穿墨绿宫装的影子闪过,耳边响起许氏白日里的话:"太后当年最赏识我,若她知道"
晨鸡初鸣时,我被小丫头推醒。
她举着个烫金拜帖,手直抖:"北静王府的人来了,说说王爷要见姑娘。"
我捏着拜帖坐起,月光不知何时退了,窗棂上已泛起鱼肚白。
帖上"北静王"三个金字在晨曦里闪着冷光——这一局,终是要掀到台面上来了。
喜欢红楼之黛改红途请大家收藏:dududu红楼之黛改红途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