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老师都调侃他更像是昨天喝了酒的。演了一晚上醉汉的他只能苦笑。
到了快下班那会儿,他才多多少少有些状态。
但心里记挂着一个人。
给闻岸潮发了几条消息,对方都没有回。
又发消息给老周:那件事解决了吗?
老周这次秒回:别提了!
难道更严重了?怪不得他不回消息……要是因为这些烂事忙活,那还不如是单纯不想理他。
想到这里,游辞不免愣神:我现在这么喜欢他了吗?
这时候,不速之客再度登场。
刘子权一进门,就风风火火地说:“游老师!好久没见。上次您没理我,差点让我有些下不来台。不过今非昔比,过往恩怨哪,咱们就一笔勾销。”
他边说边拉开椅子,竟然直接坐下来了。
游辞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人真是缺面子,三天两头往他这里补。戏多!
刘子权:“闹到这一步挺没意思的,是吧?过去大家这么好。其实哥真的帮了我不少忙,尤其是那笔钱,没有他,我怎么能有今天的资本?他可是最懂我,也最知道我在做什么的。”
他似乎很享受这段话带来的“震撼效果”,眼底闪烁着一种猎物的眼光。
卧槽这人不要太傻X了!游辞听得一肚子火,面上还是不冷不淡,想看看这家伙到底能放什么屁。
刘子权靠在他的办公桌旁,一边拨弄着桌上的笔筒,一边语气轻飘飘地说道:“你知道吗?那些年,我可真是把闻岸潮当笑话看。他啊,一副哥们儿义气,结果就是个冤大头。”
游辞看向他,哈??
“他那时候多风光啊,刚毕业就敢创业,挺有种的。不过嘛,人总得有点现实吧?没几个钱还想开公司,天真得可笑。”刘子权语气带着一丝讥讽,“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找他借钱,他竟然真的借了。没借条没利息,就靠一张嘴。啧,亏他还有个当老板的爹,脑子是不是被情义给堵住了?”
游辞突然想起来,盛子昂其实和他交代过,刘子权的家庭并不富裕,父母经营一家街边的小店,勉强维持生计。但他爱讲梦想,小时候说想做主持人,后来又说要开家自己的公司。
游辞:“……那你为什么找他借钱?”
刘子权:“借钱?我根本不缺钱。我爸妈那小店是赚不了什么大钱,但我怎么可能真的穷到欠债?那些话,全是骗他的。我不过是想要点启动资金去南方做生意罢了。你知道的,钱嘛,不嫌多,能拿就拿。”
游辞:“所以,‘投资失败’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刘子权毫不掩饰地笑出声,“你说,我一个从来没做过正经投资的人,哪儿来的失败?我就哭穷,摆点兄弟情面,他就心甘情愿掏钱了。这种‘少爷’,最喜欢讲义气,尤其是小时候那些破事儿——什么凉茶、球鞋,他记得清楚得很,可笑吧?”
游辞:“什么凉茶和球鞋?”
刘子权:“呵呵。以前,他们几个天天跑到学校附近的篮球场打球,我家就在那片儿。老店就在球场边上。他们打完球,有时候我会带他们去家里喝碗凉茶。我妈还老给他们切水果。”
后来,他们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好。尤其是闻岸潮,谁对他好,他都记着。记得有一年过生日,刘子权居然凑钱给他买了双限量球鞋。
游辞半天没吭声,然后说:“你从没有把他当过朋友,还送他鞋?”
刘子权:“是啊!一个没吃过苦的富家少爷,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生活?不过是仗着家里有钱,装出一副体贴大度的样子!他越这样,我就越觉得恶心。”
游辞:“……”
刘子权笑得更开:“游老师,你也别这副表情。钱嘛,本来就是社会的润滑剂,谁先动手,谁先发财。他傻,那就只能当垫脚石。这行不都是这样吗?反正,他那时候的钱,早就化成了我的资产,你说是不是?”
游辞微微点头,突然站起身,轻轻关上了教研室的门。
刘子权也不怕,吊儿郎当道:“怎么?你想打架?”
游辞转过身,却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其实上一回,听到你说的话,我其实挺惊讶的。”
他走到桌子旁,给刘子权倒了杯茶,动作优雅,语气也透着些许轻松:“我们这一行,水确实很深。”
游辞语气一沉,轻描淡写道,“因为是做老师,我们收的,未必是钱。”
刘子权眼睛一眯:“什么意思?”
“——上次我以为你是真心想和他道歉,但我又一直看不起靠着关系做事的人,顺带着连你一起讨厌。现在才知道,我们才是一路人。”
刘子权彻底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