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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2页）

他痛哭出声，几乎痛苦的痉挛。他伸出手抚摸我的侧脸，迷乱的精神横冲直撞，他低低呢喃着，啜泣着呢喃着：

「你该怎么办呢？可我却无法坚持下去了啊。」

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泪水几乎浸湿了我的衣襟。

「我的爱人，这样的你，未来要怎么办呢？你又该去往何处呢？我又有什么能补偿你的呢？」

……

我那温柔又脆弱，暴戾又无情的患者，最终死在一个黄昏。

他递给我一把刀，为我安装了录制程序，命令我将那利刃插入他的心脏。

他浑浊的琥珀色眼睛看着我，静静地看着我。

「这是我最后的命令：若有人让你爱他，那就用匕首刺入他的心脏，就如同我让你这么对我一样。」

他说：

「爱是最险恶的毒药，只要你这么做，就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

我将匕首刺入，他痉挛了片刻，不动了，眼角却流出泪来。

他的身体逐渐变冷，于是我调高了我的体温，我就那么抱着他，可无论如何都无法让他暖和起来。

我想，原来如此，我亲爱的主人，我可爱的患者。

在你的眼里，我不是宠物，不是奴隶，不是一只狗。

原来我，是您的……爱人吗？

……

法庭将我带走时，我已经抱着他度过了三日光阴。

因为有录制的视频作为证据，我被判定为因执行命令造成主人死亡，无罪。

但因为我有杀死主人的前例，被暂时禁止转交给任何居民。我被送往人造人研究中心进行检查改造。

我在那里，遇到了我的第四任主人。

那是一个戴着眼镜，不笑时冰冷，笑时柔软如春风的男人。他走到我面前，用镜片下黑色的眼睛凝视着我的眉眼。

「人造人101号，判定为因过度使用情绪芯片污染了中央数据，我是你的医生。」

这种程度的污染，单纯重制程序无法彻底清除，所以像对待人一样，需要医生的医治。

我的第四任主人，是一位人造人研究员，是我的医生。

跟着他走过银白色的冰冷的走廊，他带着我走到我的小房间去，他让我坐在床上，我便安静的走过去，向他露出了一个颇受我前任主人喜欢的乖顺微笑。

「不要那么笑。」他露出难以忍受的表情，冰冷的说。

「你不是人，你只是一个人造人。」

他的语气如此果决，我看着他，逐渐露出了连我自己都不懂的迷茫神色。

「医生？」

「相信我……我会让你好起来的。」

……

我的第四任主人，就是这样一个罪犯。

他视人类情绪为罪恶，面对人造人的情感表现，会露出仿佛看见了不同动物杂交后产物的痛苦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