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急得抓耳挠腮。
——殿下,您浴房那晚的凶猛劲儿呢?
凶猛完也要温柔点啊。
成安颇为焦急地递过去个话题:“世子妃今天没喝药。”
“……不必禀。去劝他喝。”
成安心里打着鼓领命。半盏茶后回来禀报:“喝完了。”
“嗯。”很乖。
很乖的白照影,让萧烬安心房又填满许多,觉得夏末的清晨很舒服。
他从躺椅坐起来,使成安还以为世子殿下要去验收世子妃的药碗。成安期待地转动眼眸。
结果是世子起来了,但没往北屋去。
他瞥见北屋,偶尔会进来几个绸缎庄禀事的伙计,听见白照影兴头十足地安排事情。
他有点高兴。面上没带出来。
半晌后高兴转变成郁闷,他们见白照影见得那么轻松。
萧烬安对成安吩咐:“让门子查外人严格些。”
成安明白道:“是!绝不许他们携带利器伤害世子妃分毫。还是殿下考虑周到。”
萧烬安对此郁闷更重,故意更冷下去几分:“我这几日不想见白照影。去准备准备,我要上祠堂。”
老王妃祭日将近。
成安算了算日子,心头酸涩一瞬,救命之恩,抚育之情,无以为报,他赶紧领命去了。
萧烬安还坐在庭院的躺椅,有些出神,枝头鹦鹉三两只,如今越发不怕他,落得更近站在他的身旁,大红大绿地排成行:“夫君!夫君!”
萧烬安眸光轻颤,自是十年以来,从没喂过小动物,这会儿竟鬼使神差地从石桌漆盘里取出几枚坚果,生疏地剥开,略有笨拙地塞给鹦鹉。
鹦鹉张嘴满意地吃掉,叫声更响亮了,连语气都学白照影学得肖似:“谢谢夫君……”
萧烬安跟每一只鹦鹉都玩了会儿。
不多时身边落下更多只鹦鹉。
他对那些跳动的鹦鹉们,无意间露出个僵硬的笑容。
而成安这时准备好祭品,恰注意到这个笑容,仿佛刹那间回到十多年前,成安眼眶酸涩。
“殿、殿下,”成安激动地有些找不到舌头,对萧烬安说,“祭品准备好了。”
萧烬安这才轻轻收回手。
因为好生投喂,竟还有只胆大的鸟儿,最后用油亮的小脑袋,蹭蹭他指头:“谢谢夫君!”
“走吧。”
世子院的祠堂,并非隋王府家庙。
而是在飞仙亭背靠着的小山坡再往上些许,有一座精致,但在山下绝对不惹人起眼的小屋。
萧烬安推开祠堂。
屋里最多四五平,老王妃牌位供在中间,只有这一张牌位。室内一边是门,另一边是窗,窗下就是王府连接世子院的人工湖。
屋子不大,成安进去磕了三个响头,额头发红,然后下山了。
萧烬安是要在祠堂惯例多待会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