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哥哥一切都好,那么我做什么都行。
“好。”萧岁温哽咽着答应了。
那一日,萧岁温在屋中和扶樱说了很多话,卿掖拎着酒坛子坐在门前的花树下,风一阵一阵地吹,他从天明坐到了天黑,夜深了,身边空坛子倒了一地,他伸手拎起半坛酒,倒出来的都是碎花瓣。
他连带着白花一起喝进肚子
,然后推到了那半坛子酒,酒水带着白花,流了一地,他回头看了一眼屋内。
他出来的时候是白天,没点蜡烛,此时屋内黑的就像没人一样。
“不管多久,总是要做的。”他自顾自说了一句,掏出了怀里的盒子。
这盒子里放着能让萧岁温兽魂分离的丹药。
他看着瓶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阎君若不吃这东西,兽魂就会反噬,一旦被吞噬,兽魂和本体都会死,所以萧岁温不吃这药,他就会死。但若吃了这药,且不说兽魂分离之苦,分离之后那些过往的人事物也会一同消散,他不会再有记忆,就像一个新诞生的婴儿一样。
卿掖知道扶樱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萧岁温死,但对于萧岁温来说,分离兽魂与死没什么两样。
但如若当初不让兽魂回来,萧岁温一样会死。
兽魂就是妖的另一半心脏,分离的时间久了,最终都会灰飞烟灭,那些妖力薄弱的小妖,只要兽魂离体,便马上消散,能撑这么久的,恐怕只有萧岁温了。
但他手中的丹药,能保证他不会灰飞烟灭,保留魂体,进入轮回。
卿掖叹了口气,心想不管神或者人,都有一死,都会反复轮回,谁也逃不了。
他站起身,走到屋门处屈指敲门,听见里面有哭泣的声音。
他低着头等了一会儿,才见屋中燃起了蜡烛,扶樱上前开的门。
明明听见了哭泣,但两人似乎不像哭过的样子。卿掖坐下,把盒子放到桌上,道:“差不多了,再拖下去这药就没这么灵了。”
扶樱点了点头。
令卿掖意外的是,这二人十分平静,萧岁温伸手直接把药吃了,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这药吃下去他可就再也不认识扶樱了。
扶樱一样,只是看着萧岁温吃了下去,一点悲伤或是不舍的神情都没有,脸上淡的就像只是看萧岁温喝了杯水一样。
这两人搞什么名堂
他本来还想和萧岁温说几句煽情的话,一看萧岁温药都吞了,他只有出手,往萧岁温身上输送灵力,他的灵气天生带着治愈伤痛的力量,可以减轻兽魂分离的痛苦。
整个天界都陷在一片沉寂当中,萧岁温一声震天的怒吼,响彻三界。
似乎所有人都听见了。
那一刻,扶樱终于流泪了,他抓起萧岁温的手,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萧岁温在兽魂撕裂的疼痛中睁开眼,看着自己手臂上留下了血印,很深很深的血印。
紧接着,他眼前变得很模糊,那一刻他很痛苦,但越来越多的恐惧淹没了痛苦,他反抓住扶樱的手。
原来这就是死亡。
“慕人,记得在天子殿门前种上樱树,我不喜欢彼岸花,我喜欢樱树。”萧岁温说完,闭上了眼。
扶樱紧紧牵着萧岁温的手,眼泪滴在萧岁温掌中,他哭的说不出话,只是拼命地点头。
卿掖将头转过去,眼角落了几滴泪。
屋中的三人不知道,屋顶上还坐了个人。
那人一只眼中开着一朵白花,原本不是白色,但今日他换成了白色,他坐在屋顶玩着手中一朵枯了一半的彼岸花,心中埋怨道:“我终究不是你最重要的人,所以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萧岁温,你真狠。”
他想着想着,头越埋越低,他不断用手擦着泪,不知哭了多久,再抬头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屋顶睡着了,他低头往屋中一看,屋子里已经没人了。
都走了吗萧岁温也回去了吗。
他正要化成凤鸟飞走,一转身吓了一跳,扶樱竟坐在他身后。
“天,天君。”凛奴望着满脸泪痕的扶樱。
扶樱瞧着他的眼睛,问道:“能和我说说,关于这只眼睛吗?”
凛奴神色一变,摇头道:“您没必要知道。”
“你的眼睛怎么受伤的我知道,是为了救岁温。”扶樱说话的声音就像生了病一样无力,“再后来呢,眼睛受伤了,凛池大人可以帮你恢复的,山川之主有复苏的能力,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