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慕人唰地脸红了,他立马捂住禄禄的嘴,“从现在起,你不许说话了!”
禄禄拼命点头。
纪慕人直起身子,决定把这一茬抛在脑后,他看向远处,对自己的身体恨铁不成钢:“没有马车的话,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天女村”
纪慕人说完,不知从哪悠悠飘出一句年轻男子的说话声:“这位公子是否需要车马,我可以借公子车马。”
纪慕人回头,身后没人。
“嗯?”他四处张望,没有瞧见说话之人。
难道是幻觉
禄禄拽了拽他,他见禄禄抬着头看天,于是跟着仰头,面纱盖在脸上,斗笠向后掉了下去。
他伸手扶住头上的斗笠,转身见茶馆二楼坐着个男人。
男人一身素衣,磊落俊俏,手中拿着一本卷起的书册。
纪慕人以为遇到好心人了,正要点头道谢,却见那男子扬唇一笑,道:“只要你陪我一夜,我就借你车马。”
萧岁温双手枕在脑后,躺在天子殿的屋檐上,殿中寂静,他眼睫眨过三下之后翻了个身。
天子殿前是一片盛开的彼岸花,萧岁温不喜欢,叫人用黑布全罩了起来。
此刻那片彼岸花上落着几只黑乌鸦,黑布被啄了个口子,鲜红的花瓣露了出来。
萧岁温皱眉,手一挥,掀了一阵风赶走了乌鸦。
“阎君,您叫我?”
鬼侍悄无声息跪在殿前,萧岁温还盯着那片露出来的血红,“去把牢里的人放了吧。”
鬼侍想了想,抬头道:“您说的是哪个人?”
萧岁温坐起身,用手捏了捏后颈:“乌子寒。”
“是。”鬼侍无影消失。
萧岁温一个人坐在屋顶,看着冥界一片热闹幽灯,他拿出怀里的木令,手指摩挲,忍不住敲了三下,他没说话,静静地听。
木令那头的声音比他孤寂的天子殿还安静。
萧岁温喉中难忍,那声“哥哥”将出不出,忽然身后瓦片轻响,萧岁温很快将木令揣进怀里。
他回头看去,看见一张鬼面。
“没心思玩闹,什么事?”
“你好生无聊。”那人移开面具,在离萧岁温两个身位的地方坐了下来,“有些事我想不通。”
“那就别想。”萧岁温站起身要走。
这人抬手在萧岁温面前竖了一道橘红色屏障,挡了萧岁温去路,萧岁温冷着脸回头。
“想不通,要你解惑。”
这人身穿紫袍,腰间系着金带,从头到脚一身华贵,那张脸生的白净,眉目温柔,只是此人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是空的,眼眶里长着一朵盛开的白花。
“你有几个胆,敢拦我的路?”萧岁温声音很平静,但他越是平静,就越是可怕。
这位却一点不怕。
“得,我们之间的感情全淡了,你现在居然凶我了,好你个萧岁温,有了媳妇忘了兄弟。”这人说着满是怨气的话,面上却笑的欢,“我今日偏拦你了,你是要和我打个你死我活呢,还是要和我一抱泯恩仇呢?”
萧岁温嘴角抽了抽,他又坐下,道:“你要再恶心我,我就没你这个兄弟。”
“哟,怎么了?这语气怎么这么不自信?”紫袍青年往萧岁温那靠了靠,道:“也是,我们上一次见还是毛头小子的时候,这些年我们见面说的话还没有你和你媳妇睡在一起的时间长,哪算什么兄弟啊。”
萧岁温没回头,抬手掼出掌风,这力量实打实压在紫袍青年身上,紫袍青年登时化作一只长尾凤鸟,盘旋在天子殿上空。
萧岁温跃身一跳,道:“我就不该把你救回来。”
凤鸟朝萧岁温后背喷出一颗巨焰火球,火球的红光照亮了整座天子殿。
那些曾经阴暗的角落,都染上了刹那的鲜活,萧岁温移眸,看着亮堂堂的卧房窗户。
他曾在那,抱住了某个人,又肆意将那人吃干抹净。
身体忽然燥热起来,那张楚楚可怜、泛红柔软的脸再次浮现,还有那一声声令他失控的娇唤。
萧岁温闭上眼,火球一瞬间将他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