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此话,一看他那样真挚的神情,林杳也不再掩饰推辞,倒是看他背着包袱,心里疑惑,问道:“你这是……”
“我母亲说想念故乡了,前几日刚好有老乡来元安办事,故而让他将我母亲先带了回去,今日我在元安寻的短工恰好都已了结,便也要启程回乡了,方才我还在想着要是能再见恩人一面便了无遗憾了,不承想在此处碰到了。”郑由向前一步,“恩人,我请您喝酒吧!”
“不必了不必了。”林杳向后退了一步,笑着摆了摆手。
她是带着任务来的,耽搁不得。
“恩人,您的大恩我无以为报,今日我就要回乡,往后不知何时才能见到恩人了,恩人就了了我的愿吧!”
他说得诚恳又真切。
林杳想着,也不好拒绝,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郑由一看,面露喜色,像是怕她反悔似的连忙进了一家客栈,叫人送两壶酒来。
小二送酒来之时,郑由正和林杳聊起了他的母亲。
“我母亲是老毛病了。”郑由说着,深深叹了口气,愁容满面,“也怪我不争气,没什么技能傍身。”
林杳见他低落的模样,心下感慨世人皆不易,了了小事,总能煎人寿。
“不似恩人。”郑由说着给她倒了一碗酒,“恩人妙笔生花,笔下所绘之人,呼之欲出。”
林杳得了他的夸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端起酒碗喝了一口,才笑着道:“只是对丹青有所涉猎罢了。”
“恩人谦虚了。”郑由的眼睛清澈见底,望向她是,是诚心诚意,“恩人是我见过画儿画得最好的。”
林杳笑了笑,郑由还正想说些什么,却只听“啪”的一声。
是那小二在匆匆路过之时不慎撞到了桌角,林杳搁在桌上的酒碗被撞落。
碗在地上瞬间碎成数片,酒水在地上蔓延开来。
小二的脸瞬间煞白,惶恐地站在那里:“小的该死!该死!”
郑由皱了皱眉,却只有一瞬,时间短得林杳都快怀疑自己看错了。
而后林杳便见他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宽容的笑:“无妨无妨,我又不是什么大人,只是偶尔来喝碗酒的粗人罢了,再拿碗来便是。”
小二应声,连忙收拾了陶碗的残骸。
郑由转向林杳,笑了笑:“事发突然,没有扰了恩人雅兴吧?”
林杳笑了笑,摇了摇头。
小二很快又送上来了新碗。
郑由又开始给她斟酒:“恩人请喝酒,不知我那日提供的画像对于侦破坠楼一案是否有帮助。”
林杳端起酒碗,笑了笑:“官府之事,我自是不知。”
郑由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忙拱手致歉:“怪我多嘴,恩人莫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