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安处处是枷锁,遍地是陷阱,稍有不慎,便行差踏错,万劫不复,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如果,你所图之事了了,你想干什么?”百里昀突然发问。
“不不不!”林杳连忙摇头,“我没有所图之事。”
“你我二人,这层纸窗户早就捅破了。”百里昀无声地笑了笑,“我知你有所图,却不知你图什么,就当你我二人闲聊,你且放心大胆地说。”
林杳看了他半晌,见他仍旧安然地闭目养神,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林杳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缓缓将视线移开,看向马车外的风景。
窗外的景色像是一幅流动的画卷,随着马车的行进不断变换着。
林杳的眼眸里倒映着那些不断闪过的画面,她不由自主地喃喃开口,声音轻得如同一片羽毛飘落,却又不知她是在对自己诉说,还是想让那闭目的他听到:“往有风之处,为自在之人。”
没有回应,林杳瞥了他一眼,原以为他再也不会开口了,没想到听到他说:“祝你如愿。”
马车跌跌撞撞,晃晃荡荡向北走去。
“姑娘,我有个表字,叫悟之!”
行至探州,暑热渐消。
“探州已近西北雁门关。”林杳从马车山上探出头去,“二哥二嫂就在雁门关,逢年过节说不定还能聚聚呢。”
“西北战事吃紧,一直胶着,倒真不一定能聚。”
与大梁西北相连的是西逻,西逻刚经历夺嫡之争,新上任的首领想让西逻崛起与扩张的野心昭然若揭。
先是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仿照大梁的军事制度,建立了一套完善的军事制度,同时训练了一支精良的骑兵军队,人马皆披重甲,作战勇猛且机动性强,时不时就来雁门关走上个几圈,震慑一下大梁的军队。
“诶?”林杳的双眸忽然一亮,脆生生地喊道,“景从,停车,停车。”
景从闻言赶忙勒住缰绳,马车缓缓停下。
“你干嘛去?”百里昀拉住了要起身的她。
“我看那边有野山楂,我去采一些,待会儿到了州衙,做成山楂糖葫芦,可好吃了。”
林杳说着拿上布兜就跳下了马车,像只欢快的小鹿一样一眨眼就跑到远处去了。
灌木丛中,星星点点地缀着些野山楂。一颗颗圆润饱满的野山楂,像是绯红的玛瑙,在绿叶的映衬下格外惹眼。
她迫不及待地摘下一颗,放在鼻尖嗅了嗅,一股淡淡的酸涩气息钻进鼻腔:“这野山楂看着就喜人呢,尝起来定是不错的,做成糖葫芦酸酸甜甜的。”
林杳采了差不多一兜,刚起身,却被什么东西砸到了头。
“唔!”她吃痛地捂住头去看地上掉落的东西,竟然是一颗野山楂。
她抬眼向上望去,只见旁边一棵高大挺阔的老榆树上竟坐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