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梅本来听了郑文山拿她跟领袖比较,已经两腿软,后背冷汗涔涔。
可紧接着,郑文山又冷笑一声,说她有“思想问题”。
这话像一把锋利的冰锥,狠狠扎进她的脊梁骨。
她再也撑不住了,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跌坐在地。
要是平时,院里几个管事大爷的媳妇早就围上来搀扶了。
可今天,没有一个人敢动。
连杨翠兰这个遇事不决就去后院喊聋老太的人都没敢动。
谁都不是傻子。
这时候去扶王冬梅?那就是往火坑里跳!
虽然他们知道郑文山不过是拿着话柄故意整治王冬梅,但那也不敢去,一不小心是真的会死人的呀。
谁让郑文山这么能挑话柄呢!
万一被牵连进去,轻则批斗游街,重则——这年头,思想问题……!
郑文山眯着眼,打量着瘫软在地的王冬梅,嘴角微微抽动。
他也没想到,这女人竟这么不经吓,两句话就让她魂飞魄散。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再多费口舌。
并且王冬梅这样的表现,也刚好方便他接下来行事,等事情爆出来,也就更合理了。
对郑文山来说,他不过是抓住话柄威胁了两句而已。
实在是他有些太小看这年头人们对他刚才所说的那些的看重了。
对王冬梅这种身份的人来说,不亚于在她的心头放了一个核弹,要不然不会如此失态。
场面一时间就这么僵住了。
王冬梅此刻悔得肠子都青了,好端端的为何非要招惹这个煞星。
最要命的是,郑文山竟搬出那位来说事,她连半句都不敢反驳。
眼下既然脸皮已经撕破,还有什么好顾忌的?那就在大家心中加强一下你的问题吧!
“该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难道你真是那边派来的?”郑文山步步紧逼,眼中闪着寒光。
“郑文山!”易中海突然厉声打断,“王主任不过是听你说要敲她儿子闷棍,一时情急说错了话。你何必这样揪着不放?”不愧是跟王冬梅交情匪浅,在场众人都不敢出声的时候,唯有他机敏地将话题转移。
王冬梅也终于感觉自己能呼吸了,这时候才现下身有些湿热,下意识并拢膝盖。
低头看了一眼。
还好还好,没真丢人现眼!
眼下这情形,原定的计划是彻底泡汤了。
她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用手背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声音还带着几分颤抖:“郑文山同志说得对,是我关心则乱。听到有人要对我儿子不利,这才口不择言”
她故意把“同志”二字咬得极重,指甲已经掐进掌心:“名字本来就是让人叫的,你爱怎么喊都行,直接喊我王冬梅都行。”
这话说得漂亮,可那阴冷的眼神,任谁都看得出她憋着多大火气。
郑文山也没准备就靠着抓住话柄三言两语就能直接将她打成敌特,真正有效的还是今晚的行动。
他这般咄咄逼人,不过是要在众人心里埋下一颗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