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求生欲顿时拉满:“不是我教的,和我没关系!”
说话间,便见一匹高头大马出列,停在了路侧,马上之人凤眸含笑,似在等什么人。
凤舞不动声色地往边上挪了挪,空出了梅爻身侧的位置。
夜影乍见马上之人,有一瞬失神,旋即又恢复如常。他望向凤舞,对方勾着唇角朝他挑了挑眉。
严彧骑马行在梅爻身侧,目光毫无避讳地将她从头看到脚,笑道:“这位小护卫瞧着娇弱得很,倒不知如何护主?”
梅爻瞧着他这副闲闲模样道:“我有何本事,倒无需告诉你。”
他忽而弯腰朝她靠过来,低声道:“你不说我也知晓,最利美人刀,销魂噬骨摧折腰。”
“你还真是……”
梅爻说着,却见前方马车的窗子里探出个脑袋。李姌前后一望,视线便落在了车后骑马并行的两人身上。
梅爻虽不怵她,却觉又引她吃醋实无必要。她脑子不好使,一时想不开不定又做什么疯事,徒惹麻烦。她上次搅散了她的生辰宴,便惹得她对船上侍从又打又骂,差点弄出人命,听说回府后又把所有火气撒到了李牧身上,丝毫不能体会李牧护她、帮她的心思,气得李牧连夜回了军营。
梅爻轻扯缰绳,与严彧稍稍分开些道,却见李姌又把头缩了回去。她车侧跟着的是李牧,许是觉察出妹妹有异,也回身望了过来。
梅爻叹口气,对严彧道:“自宜春坊遇刺后,你行事便愈发我行我素,怕不是伤到了脑子!”
“你还说我?你那日抱着我哭得天昏地暗,可是好些人瞧见了,在他们眼中,你可是我的……”
“什么?”
坊间传言难听,他一笑改口道,“你可是我的人呢!”
“胡说八道!”
瞧着他洋洋得意,朝李牧抬了抬下颚,前方之人转回身去,神色不明。
严彧正色道:“你大概还不晓得吧,日前长公主进宫,已向陛下为李牧求娶过你了!”
这倒叫梅爻意外,“当真么,陛下怎么说?”
“未置可否。”
“什么都没说?”
“也是说了的,只问了一句,这是长公主自己的意思,还是李牧的意思?”
“那,然后呢,长公主怎么说?”
他声调一扬,“你还真想知道?”
“我,你晓得我不是那个意思……”
“谁的意思都不重要,你嫁不成李牧。”
他说得笃定,梅爻道:“为何?”
他打量着她的神色,纯是好奇,便道:“文山是把双刃剑,既是威慑也是制衡,陛下没那么快将这把剑收入哪府鞘中。”
顿了顿又道,“不过,陛下虽未允诺你入大将军府,却已应允了李晟和昭华的婚事。婚旨也已拟了,想是择日便会发。”
梅爻下意识望了眼前车,“李姌,她晓得么?”
“怕是不知。”
想想也是,她若知晓,必不会这般淡定地坐在车里。
梅爻忽而觉着李姌有些可怜。
再是张扬跋扈,娇蛮任性,也不过是王权政治的工具,想想便觉绝望无力。
她又忽而自怜道,“不晓得会不会有一天,我也会在毫不知情下,受这么一道恩旨,嫁给一个不爱的人。”
“你不会!”他言之凿凿,“你不会的,别担心。”
她望着他认真的眸色,笑了,“应该不会吧,毕竟我父王也不是那般好说话。”
她又想起离家那日,她父王这个霸道蛮主,抱着她猛掉眼泪,嚷嚷着要是受了委屈就传个信,老子干他娘的!
又说挑女婿只管选自己喜欢的,要是遭人强迫,告诉父王,也干他那娘的!
实在挑不出来也没关系,不用委屈将就,想回来便传个信,让老二去接!
她父王一向说话算话,她觉着圣人当不至于毫无顾忌地硬来。
她又问他:“这些消息,你是如何知晓的?”
他得意道:“我自然有我的途径,就如你不在朝中,也自然有人向你报信,为你拆局一样,我也有我的。”
梅爻撇嘴道:“我可不敢跟你比,我不过打听些花边趣事,你这可具是帝心腹语!”
他无声轻笑,带了丝凉薄:”圣心叵测,谁又能压得准呢?一朝心头肉,一朝足下泥,具是皇恩浩荡。“
梅爻见他神色有异,一时并未接口,却见前方打马逆行来个轻甲护卫,朝着严彧道:“严将军,陛下有请!”
严彧应了声,对梅爻道:“这几日出行最好贴身带人,可记好了?”
梅爻听他口气认真,想问又知不便,只点了点头,便见他轻夹马腹,朝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