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寻来脱在一旁的鞋子,手忙脚乱想要穿好,可是手在发抖,身体也在发颤,穿了几次始终穿不好,气愤、急躁,煎熬,太多情绪搅在一起,竟忍不住掉下泪来。好不容易套对了脚,她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系后腕的带子,却怎么都绑不好,一气之下将刚穿好的两只鞋抓下来,扬手甩了出去。
她不穿了!
赤着脚又怎样?
可还未起身,便有双腿撞进她眼里,那双腿修长白皙,玉足上蔻丹耀目。
李姌缓缓蹲下身,带着一脸餍足之色,看向被情欲摧折得情绪激动、满脸泪痕、咬唇抵抗的女子,嗤笑道:“还能忍?还能忍几时?”
梅爻下意识摸向腕间。
才不管她是谁,若敢动她,再放倒一个便是。
一阵水声响起,李姌抬头,见池中男子已被拖上来放倒一旁,救他的男子探了探手下之人鼻息,摸索着从他颈间取出来个什么东西。
也正是李姌这分神的功夫,梅爻也不知哪里攒出来
的力气,猛地扑过去将她撞到在地,随后快速起身勒住了她的脖子,右手腕上那只镯子,弹出来一把两寸左右的寒刃,抵在李姌颈上。
变故迅疾,一时间李姌和池边的男子都惊住了。
梅爻心慌得厉害,努力让自己镇定,可仍忍不住打颤。她极力稳着声线道:“我的人在哪儿?放了他们,让我们走,不然你也死!”
李姌又一次被利刃指喉,恐惧和恨意齐齐涌上来,那个人也曾这样朝她动刀。她颤声道:“你一个质子,杀我你也活不成……”
梅爻怒道:“你不是说蛮人粗鄙浅陋,杀你如宰鸡!放不放?”
刀尖戳入李姌肌肤,殷红的血珠儿冒了出来。李姌惊骇道:“放,我放!你松一些……来人,快来人!”
一个小婢子慌里慌张跑过来,见这情形也骇得不已。李姌道:“你、你去传我的话,让她的丫鬟、护卫都过来……”
梅爻喘息着听李姌安排,却不料池边男子已不知何时绕至她身后,竟是个有身手的,他冷不防出击,单手抓住梅爻带刃的手腕,向下一拉一拧,刀刃已离开李姌脖子,他另一只手顺势将李姌拖出了禁锢!
梅爻只觉一阵剧痛从胳膊传来,脱臼了,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了出来。腕上那只镯子也被人撸下,连同她头上发钗也被拔下丢在一旁,长发散乱,狼狈至极!
她已再无利器依仗。
“啪”一声,李姌反手便是一个耳光,打得梅爻一个趔趄,脸上火辣辣疼,巴掌印子在娇嫩的小脸上分外招摇。
李姌气急了!上前捏起梅爻下巴,恶狠狠道:“我之前不动你是给你脸了?你还想杀我!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南境蛮奴贱女!你凭什么招惹他?你也配!”
梅爻看着李姌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忽而觉得她可怜可笑。她咽了咽嘴里血腥气,咬牙道:“蛮奴?你母亲二十多年前喜欢了一个‘蛮奴’,求而不得,为了不使他回南境娶别人,不惜设局杀他。瞧瞧你如今,便只有这些手段?倒不知是该说你更善良,还是更愚蠢!”
“听不懂你说什么!”李姌扭头喊婢子,“东西拿过来!”
梅爻有气无力:“你要干什么?”
“让你更舒服些呀!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几时?你的身体,这里,还有这里,是不是也像嘴一样硬?我要看你忍不得,看你主动来求我,软着声音去求他……入你!”
“疯子!”
梅爻红着眼,忍着臂上剧痛去打人,却被身后男人拉住,那条脱臼的胳膊一扯之下,钻心的剧痛袭来,她忍不住喊出声,扭头看向男人时,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连喘息声都在发颤,竟疼得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大约是太过楚楚可怜,引发了对方一丝惜玉之情,男人手腕一动,梅爻又一声痛叫,叫完竟觉胳膊似是可以动了,却依旧疼得厉害。
李姌一声嗤笑。
婢子拿过来一只小瓷瓶,李姌没接,只扬了下头,示意婢子动手。
小婢子怔怔地,看看李姌又看看梅爻,脸红的仿佛熟透的虾子,哆哆嗦嗦的打开瓶盖,从中倒出一粒小丸药,颤颤巍巍朝梅爻走近。
梅爻怒喝:“放肆!我是文山郡主!你敢!”
那小婢子顿了下,一副要哭的模样,终于还是在梅爻身前跪了下去,颤抖着手去掀她的衣裙。
梅爻急的一通乱踢,被身后男子敲了腿上几处大穴,立时再挣扎不得。她哭着眼看婢子将手探入自己裙下,心里一凉到底!
身后男人将她抱了起来。
她嫌弃的要命,挥着手一通抓挠拍打,他无动于衷,她却清晰感觉到身体异样变化,不自觉地并紧腿,愤怒和羞耻冲击着理智,若是身边有刀,她会毫不犹豫朝身后人扎去!
可是手中无刀,而身后那句硬实滚烫的身体于她更是折磨。她已无力气,无望地闭了眼,脑中全是严彧覆身上来的一幕。
“小玉哥哥……”
仅存的理智下,她想起了胸前那枚骨哨。
似是用了全身力气,明亮高亢的哨音响了起来,一声又一声,又响又急!
待到反应过来,哨子被李姌一把扯掉,断开的绳子在拉扯间,在她玉白的脖颈勒出了一道红痕。
“郡主!郡主!”
一个小婢子慌里慌张穿过石洞,急急道:“康王殿下来了!已进了院门,说是奉了旨,守卫们不敢拦……”
李姌眉头皱了下,怎么都未料到还有个闲散王爷会到这儿来!
迟疑间便听一道又娇又急的声音传来:“梅姐姐你在吗?”
李姌烦躁地挥挥手,男子将梅爻放在地上,扛了池边的男子迅速绕去了角门。婢子给李姌披了件素袍,手忙脚乱收拾残局。
虞晚带着几个婢子闯了进来,一见梅爻倒在地上,立刻冲过去扶。
梅爻轻喘着道:“我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