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秦什回答,邬阁老便已开口说道:“等同与魔族勾结,轻则罚三十戒鞭,重则废除修为,逐出师门。”
秦什仍固执己见,“天衍镇中,钱大板所说的丹药是张览给的,数百条性命也与张览有关,与五长老有关,与云隐宗有关,此事为何不查!”
“放肆!”
“这是他亲口承认的。”秦什目光毫无迂回地直视着邬阁老。
邬阁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出去吧,旁人若问起,你便说什么都不知。”
秦什低着头,没有说话。
见他一脸倔强,邬阁老无奈道:“谢挽璃是你姐姐吧。”
秦什瞳孔猛地一缩,身体微微一僵。
“她被掌门责罚之事你应该清楚,说到底,是她为你受罚。”邬阁老又道:“以你和谢浅的关系,即便你真的不知其身份,但还是存在与魔族勾结的嫌疑,谢挽璃来找过我,她希望你不要意气用事……”
后面的话,秦什记不清了,他失魂落魄地回到灵宠园。
入夜。
“张师兄,你这伤过几天应该就能好了。”给张览换药的弟子一边收拾药箱,一边低声嘟囔道:“魔族真是丧心病狂,真该人人得而诛之。”
张览身上有数十道剑伤,最重的一剑是刺在心口处,只差半寸就能要了人的性命,还好发现得及时,才勉强保住了一条性命。
“多谢。”张览半躺在床榻上,面色虚弱,还不忘拿出一瓶上好的丹药作为谢礼。
换药弟子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能收。”
张览强塞在他手心里,道:“师尊没了,丹峰恐怕要迎来变局,你收着吧。”
那弟子惶恐,他战战兢兢收下丹药,又倒了一杯水至张览的身前,“那我先回去了,张师兄也早点休息。”
屋内安静下来。
张览低头看向身上的剑伤,嘴角掠过一抹讽笑,“师尊啊师尊,弟子为您受了这么重的伤,也该还清您的恩情了。”
桌上的茶水微微震颤,张览面色一变,他捂着心口正欲起身,一道身影已经从窗外飞身而入。
只见寒光一闪,凌厉的剑锋抵在张览的喉骨,谢浅一袭玄衣,眸光含着血意,“解药。”
张览喉咙艰难地往下咽了咽,他没想到,谢浅竟还敢出现在云隐宗,可眼下他受制于人,只能强装镇定,“什么解药?”
“筑基丹。”
谢浅对他可没有耐心,剑锋瞬间在他的脖颈划出一道血痕。
张览捏紧了拳头,道:“你先答应,不会杀我。”
“说。”谢浅收剑入鞘,便是答应了他的条件。
“没有解药。”张览连忙解释,声音急促道:“那筑基丹中含有赤乌草和素娥花,二者相克,一同服用相当于剧毒。”
在谢浅想要杀人的目光中,张览补充道:“虽没有解药,但只要熔化他体内的金丹……”
话音落地,屋内安静得诡异。
张览还来不及反应,只觉眼前黑影一闪,手腕处的经脉便被谢浅切断。剧痛瞬间袭来,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若你所言有假,他日我必取你性命。”谢浅留下一言便转身离去。
只余张览痛苦地跪伏在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
他瘫坐在地上,看着谢浅离去的方向笑了,五长老炼的‘筑基丹’的确是剧毒没错,然而,解药其实很简单,只要中和赤乌草和素娥花的毒素即可。
但五长老已死,知道解药的只有张览一人。
他不能再让秦什留在云隐宗。
秦什拜入宗门即将满五年时间,倘若他没了金丹,宗门绝不会留他一个无用之人。
…………
谢浅趁着夜色朝灵宠园而去,路上不乏听到数十名弟子义愤填膺地在咒骂他。
他脚步未停,很快便来到后山灵宠园旁。
屋内传来瓦罐破碎的声音。
谢浅推门而进,只见秦什仰着头,手里捧着一个酒罐上下晃着。
然而,酒罐已经空了,他再摇晃也倒不出一滴酒。
“怎么又没了……”秦什呢喃着,他将手中的酒罐随手一放,酒罐“哐当”落地,惊起一道响声。
秦什却像听不见一样,他伸长了手,想要拿起旁边的酒罐。
忽地,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秦什迷茫地抬起头,看清来人后,他扬起嘴角笑着,“阿浅,你来了……”
看着满地狼藉,谢浅皱起了眉头,秦什已经喝醉了。
“喝!”秦什摇摇晃晃地起身,脚步虚浮。
谢浅正想伸手扶着他,秦什却忽然挣脱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