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珠被气得有些头脑发昏。
许之蘅自然也知这不是上策。
可她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不这么办,难道当真要眼睁睁看着她们对孔春搜身么?
栾辛在旁眼观鼻鼻观心,
“还请诸位夫人小姐,速速给出个决断出来,在下也方便行事,若再耽搁就久了,只怕愈发不好同公主殿下交代。”
空气骤停。
落针可闻。
孔春不愿让好友为难,正预备站出来配合搜身时……此时只听到门外传来阵急促的脚步声,红绡夺门而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双手奉上前一物。
只见那丝帕中裹着的,正是那块红翡玉佩。
“大姑娘,这玉找着了,是晋王殿下的人在锦鲤池里头寻到的,想必是有人想要昧下这玉,可眼见迟迟还未开宴,咂摸出不对劲儿来,便趁机将它丢落到了锦鲤池中。”
孔春终于有了可以伸冤之处,她掀起湿润的眼睫,“都说我没见过那玉,且我也没有去过锦鲤池那处……不关我的事。”
“这我倒是可为孔姑娘做证。”
栾辛附和了声。
锦鲤池那处人来人往的,也实在没法在查那贼人究竟是谁,好在玉已经寻回来了,娟姨娘如释重负,立马拿着此物向公主交差去了。
许之珠撇撇嘴,也随即离开。
许之蘅顾不上同她们追究,只先将孔春揽在怀中,摩挲着她的肩头,自责不已,“阿春,对不起,都怪我思不周,没有看顾好你。”
孔春摇摇头,她擦擦脸上的泪痕,“事出突然,岂能怪得了你?且她们也没能将我如何,我没事儿的。前头马上就要开席,伯母必得寻你,你快快去支应着,莫要在那么多人面前失了礼数。”
孔春一面说,一面推她离开。
许之蘅也知不能再耽搁下去,便留下红绡在旁支应着,脚步匆匆往前院去了。
此事解决得倒也迅速。
除这间横厅中的人以外,没被人晓得。
孔春是与兄长一同赴宴的,未免让他担心,她须得立即赶回去,可心里那股子委屈,并非是一时半会儿能消散的。
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掉。
怎么忍都忍不住。
此时。
身前递上块巾帕来。
那是块素白的帕子,用料极好,只帕边缝了圈细细的银线。
孔春想也不想就顺手接过,直到将巾帕被泪痕洇出痕迹,她才反应过来,呆呆望向递给她帕子那人……
竟是栾辛。
这人竟还没走。
定是特意留下来看她笑话的。
——
屏风后。
待人尽数离开。
明月公主才由婢女手中接过玉翡,亲自佩戴在腰襟上。
谢月戴着华丽护甲的指尖,将那块绯玉摩挲几下,想起方才发生的事儿,不由饶有兴致道了句。
“这许大姑娘……倒是个不走寻常路的,身上有几分不管不顾的疯魔劲儿,她那法子虽说简单粗暴了些,却也是最有效的。”
“皇姐委实抬举她了。”
“不过就是病急乱投医的昏招罢了。”
谢昭珩低头吮了口茶水。
谢月眯眼望着他,由其中咂摸出几分迥异来。
“你向来铁石心肠,很少揽这种闲事的,今日怎出手了?莫非是方才看不过眼,生了怜香惜玉之心,看上方才那个受冤女子了?”
谢昭珩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个傻子。
“皇姐这怀胎怀得,估计脑子也怀坏了。此玉乃是母妃遗物,我上心些难道不该么?”
谢月已经习惯他的出言不逊,倒也不生气,只道,“最好是如此。你可是有婚约的人,我得替容婉将你看紧些,没得等她省亲回京,你移情别恋上其他姑娘了。”
谢昭珩笑笑。
“皇姐委实多虑。”
“且你信不信,容婉巴不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