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吧,别让我连襟等急了,他焦虑的一夜没睡。”
程灏把她往船上一推,牵着静潼上了后面那只。
十里水乡,她坐在船上,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沿岸是不少驻足看热闹的游客,还有人大喊“祝福”。
直到小船摇出景区,远远看见一间粉色的房子,长堤延伸出水面,她看见了周禀山。
他穿一身素雅的白,长身鹤立,身后是大簇大簇盛开的小乔玫瑰。
随着船只缓缓靠岸,她抱着花走下去,看见他的瞬间就有了想落泪的冲动。
一开始尚能保证步伐稳定,然后越走越快,最后干脆跑起来,白色长裙的裙摆被风吹的肆意扬起来,扑进他怀里后,在空中荡起一道圆满的弧度。
“周禀山”她声音颤抖。
她想过他会给她惊喜,但没想到会是这样
这么用心。
周禀山轻轻把她放下,“幼辛,别哭,先听我说。”
她红着眼睛,吸吸鼻子,点头。
“还记得你演出前问我的问题吗?为什么喜欢你,我想我此刻可以告诉你了。
幼辛,你与我不同,相似的人生经历里,你要比很多人都温暖,也毫不吝啬的给予你的温暖。不论是同类相吸也好,我见色起意也好,我在见到你、和你短暂相处的时候,就轻易的意识到自己心动了。”
一见钟情。
从来都不需要太特别的理由。
“或许你不理解为什么会有八年之久,但与我而言,认准了什么就是什么。如果非要讲一个理由,那大概就是你先入为主的出现了,后面再出现的人,就都不再正确。”
周禀山很难忘记给她补课的那一年,少女张扬明媚,小话唠一样,围着他叽叽喳喳的叫“周哥哥”——
“周哥哥这道题太难了,我做不了你帮我做吧!了~”
“周哥哥,你有女朋友了吗?是不是有很多人追你呀?”
“周哥哥,你怎么总冷着一张脸,我惹你生气了?没有?没有就笑一个嘛,你笑起来超级好看的!”
“周哥哥,大学有意思吗?我大姑要送我去美国了,我很害怕,真想带你一起去,你好像什么都会。”
“周哥哥,你是不是又心情不好,我看到你和爷爷假笑了。我陪你坐一会儿吧,或者我给你讲个笑话你想听吗”
那时的林幼辛对他又怕又爱玩,她不喜欢他的冷,所以每次看到他,总是竭尽全力的逗他。
那个盛夏里,是他活了二十三年,第一次有人没有因为他的冷淡而躲开或疏离,而是在意他是不是真的开心,并卖力的让他笑。
幼辛在他的记忆里太鲜活了,以至于后来即便再有人相似的出现,也都像赝品。
事实证明,他的坚持是对的
周禀山握着她的手在微微颤抖,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不稳重”的他。
“我不确定林爷爷是否会同意我们再次结婚,所以这场求婚,看起来会有点像婚礼。”
周禀山看着从船上下来的静潼小满她们,喉结紧张的上下滑动。
“幼辛,我没有资格要求你的家人能够再次信任我,也不想你为难。所以我想,婚姻于我们而言,只是一张纸,不论有没有那张纸,我此生都只会有你一个妻子。”
“幼辛,你愿不愿意,重新给我一个做你丈夫的机会?”
说着,他单膝下跪,将口袋里早早准备好的戒指拿出来。
林幼辛瞬间视线模糊。
她意识到了,刚才静潼送她上船的时候,那个环节就有点像送亲。
所以他是已经打定主意,即便没有那张证书,也要像“结婚伴侣”一样和她过一辈子吗?
他真是个大傻子。
“周禀山”她红着眼,声音哽咽的低头,在看见他同样发红的眼眶后缓缓将手递给他:“我当然愿意。”
周禀山立刻舒气般笑了一声,将攥到微热的戒圈推到她的无名指指根,声音轻哑到几乎失声:“我爱你,幼辛。”
“砰砰砰——”
耳后骤然响起礼花被拉响的声音,紧接着热烈的、恭喜的掌声和祝福语。
“呜呜呜呜,成功了!好幸福!”小满全程举着摄像机,一只手还捂着嘴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