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只只为维护自身及家人的利益,不得已跟人争长论短。
杨悦纯粹因为父母在非洲做矿头,缺乏家人管教,生来一副暴发户气质。
杨悦也有一股风风火火,说干就干的劲头,但想一出是一出。
她迷上捏陶瓷,学了两礼拜,嫌手上沾一层泥,皮肤干巴巴,受不了,不学了。
转而痴迷上茶道,平时大大咧咧惯了,静不下心,座椅上像是有根刺扎着,扭来扭去,难受至极。
她摆不出优雅的姿态,怕在陈嘉弼面前出洋相,抱怨道:“这个茶道很没有意思,规矩一大堆,一点不实用,还糟蹋钱。”
董只只学韩语、日语,有很强的目的性,奔着赚钱去的,一以贯之,终生受益。即便是学做面包,也是利用烘焙店学到的本领,为两兄弟的早饭翻花样。尽管做得很难吃。
杨悦行事粗鲁,企图摆脱暴发户的标签,学富人的优雅,结果画虎不成反类犬,缺乏耐心和毅力,每每以失败而告终。
她确实处事圆滑,这一点无可厚非,当陈嘉弼是冤大头,净想着怎么从他身上捞好处,顺势坑他一把。
陈嘉弼辅导她功课,她学得很认真,成绩大幅提升。
做完作业,她转手把答案卖给班上几个差生,一张卷子答案十块,代写三十。
杨悦不缺钱,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刷存在感,在同学面前,秀一把。
代写作业的事,终究被老师发现,陈嘉弼被供出,挨班主任一顿训。
他试图与杨悦沟通,不要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杨悦却说:“行了,知道了,我下次隐蔽点,收的钱统统归你。”
这是钱的事吗?
杨悦觉得陈嘉弼家境不如她,便肆意踩踏他的尊严。
可董只只又是怎么样做的呢?
不管是他还是弟弟,在外面做错事、说错话,她极力护犊子,打圆场,回家私下批评。
杨悦的所作所为,让陈嘉弼感到厌恶。
不光是这样,在感情方面,陈嘉弼主动,杨悦也配合,可在他心里,始终无法点燃爱情的篝火。
食堂伙食不尽如人意,正常情况下,董只只周末会做一顿好的,给他周一带饭加餐。
两人找个幽僻的地方,共进午餐,陈嘉弼帮她剥虾,喂到她嘴里,指尖触碰到两瓣薄凉的唇,心底毫无波澜。
面对董只只,全然不是这般古井无波。
她忙得不可开交,晚上坐在床上,在手机里不停发消息。
陈嘉弼切好苹果,姐姐和弟弟一人一半,他啃芯子。
姐姐在忙,他用牙签戳着苹果块,喂到她嘴里,在她面前,手臂晃个不停,必须使足全身力气,与之抗衡,才能稳住。
董只只目光仍停留在手机屏幕,偶尔会抽出一只手,像拍弟弟那样拍他脑袋:“还是我们嘉弼贴心,姐姐没白疼你。”
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夸赞,在陈嘉弼心底掀起滔天巨浪,久久不能平息。
为了验证自己对杨悦的感情,陈嘉弼尝试牵她的手。
杨悦大大方方地让他牵,在马路上闲逛。
他像是握了一柄扫把,感觉一根根稻草刺在手心,握得越紧,刺痛感越强。
其实杨悦的手指纤细光洁,比董只只的要好看。
她常年代购,摸着摸那,还要煮饭洗衣服,平时有涂护手霜,还是略显粗糙。
地理环境优越,董只只晚上饭后,经常牵两个弟弟,在中山路上溜达。
她有溜街的喜好,家门口便是繁华之地,应对各种难缠的客户,忙碌一天,出来透口气,顺便带弟弟吹吹海风,饭后消化。
大街上熙熙攘攘,生怕鼎之走丢,董只只把两个弟弟紧紧握住,特别是在夏天,一手的汗,湿漉漉。
然而,每次被姐姐握在手心,陈嘉弼油然生出一股被幸福包围的感觉。
很可惜,他没能在杨悦身上,找到这种感觉。
董只只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能取代。
这是陈嘉弼与杨悦四个月恋爱中的唯一收获。
这让他更加明确自己的内心,也让他陷入痛苦的深渊。
面对未知事物,会产生恐慌,一旦有明确的答案,即便再糟糕,代表最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剩下的是如何面对。
陈嘉弼向杨悦提出分手,他谨记姐姐的话,就算分手,也要体面,不能伤害对方。
“接触下来,我觉得,我还是喜欢男生多一点,对不起。”杨悦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陈嘉弼找个蹩脚理由,把问题归咎到自己身上,“不过你放心,如果你愿意,我会尽力辅导你的功课,助你考上北大。”
杨悦缺爱,只要有人陪伴,陈嘉弼、张嘉弼、李嘉弼,没差。既然提出分手,他喜欢男人,是他的事,与她无关,杨悦没说什么,当下便同意。
她起初的目的,是让陈嘉弼帮她辅导功课,先决条件不变,谈不谈恋爱,没所谓。
进屋时,听到陈鼎之在念:“Ilovemysis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