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事实证明,她说的话,大部分都是对的。
这么多年,潜移默化。他和哥哥有今日的成就,以及良好的品行,与董只只平日的教导,是分不开的。
董只只接着说:“既然我们四个以后住一起,家里总要有个领头的,万一你跟你哥吵架,或者你们夫妻俩吵架,我可以来主持公道嘛!”
她习惯当老大,晚上关起房门,可以允许嘉弼偶尔放肆一下,反正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白天肯定不行。
董只只是要面子的。
陈鼎之点头同意,进而发问:“那如果你和哥闹矛盾,该咋整?”
“他敢!”董只只五指并拢,拇指蜷曲,在鼎之耳边扇了下风,“老娘削了他!”
说到矛盾,陈鼎之一直没搞懂,他俩闹什么矛盾,如今心结已解,他凑上前,悄悄问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哪来这么多问题?”董只只心系陈嘉弼,不知道他伤得严不严重,有点不耐烦。
陈鼎之瘪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你刚说可以问十个的。”
“行!怕了你了。”董只只摆手笑道,“随便问,知无不言,言什么不尽。”
陈鼎之支起手肘,托着下巴,像个吃瓜群众:“哥怎么招惹你了?这几年,你俩闹啥呢?”
“这这这……”话到嘴边,董只只没法开口,被窝里伸出一脚,把他踹开,“哎呀!你反正记住,你哥是个没脸没皮的破皮无赖,别多问,跟你没关系。”
这时候,大哥姐的作用完全发挥出来。
董只只还是当家作主的那个,她想说,没人拦得住,不想说,谁也不敢多问。
陈鼎之严重怀疑,姐姐有孕期焦虑症,梁晓前段日子也是这样,总无缘无故对他发脾气。
如今她和梁晓肚子里的孩子是最重要的,陈鼎之决定不再追问,省得惹姐姐。
不对,是大哥姐。
他站起身子,该称呼:“大哥姐,我去看哥,醒了叫你。”
董只只挥手轰他:“早该去了,在这说一大堆肉麻的话,烦死啦!走走走!”
陈鼎之走到门口,又被董只只叫住:“醒了赶紧叫我啊!”
“噢!”陈鼎之的背影在门口的走廊消失。
无人打扰,董只只图个清净,满脸堆笑,在B超图片上一遍又一遍地摸,嘴里嘟囔着:“小Baby,你要快快出来,我可是很有育儿经验的,拉扯大两个,你是老三,保管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左等右等,等到太阳下山,董*只只晚饭也吃好了,陈鼎之还不打她电话,手机像是坏掉,一点动静也没。
突然,走来好几个护士,不由分说,把她连人带床,一块儿推向走廊。
董只只紧张兮兮,随手抓住一名护士袖子:“我孩子不会是没了吧?”
护士说是家属帮她申请,换了个病房。
也对,莫言风那么有钱,定然不会亏待儿媳妇。
电梯门开,两辆病床车,出现在走廊的两端。
陈嘉弼在那头,挥了挥完好的左臂。
远远瞅见,他右手手臂挂着吊带,董只只下床,赤脚奔过去。
“慢点,慢点!”身后护士推着空床在追。
董只只一屁股坐在陈嘉弼的病床,指尖戳他手上的手臂:“能耐啊?刚才这么危险,逞什么能?小时候装帅耍酷,被人修理,还不吸取教训是不是?”
陈嘉弼让她小声点,楼下一堆记者,护士知道他的身份,这样很没用面子。
董只只更气,拧他耳朵:“命都差点丢掉,要面子做什么?我叫你跑,为什么不跑?”
周围推床的护士,憋着笑,加快脚步,把两人推入VIP病房。
见惯了生离死别,很少有夫妻在为难时刻,宁愿豁出性命,相依相守。
这份真情,叫人着实感动。
两名不同科室的主治大夫,寻访过后,病房里静得可怕。
董只只颤颤问道:“他救回来了吗?”
两张病床,并排摆放,陈嘉弼抓住她的手,摇了摇头:“没有。”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长久的叹息。
想到下午在高架上的情景,董只只就脑壳疼,裸。露在病号服外的手臂泛起鸡皮疙瘩,心中一阵后怕。
若不是莫少楷,或许他们已经和那辆小汽车一同化为灰烬。
鼎之送的车,质量太差劲。
余光瞥见后面的车辆急速飞驰,陈嘉弼点开安全带,迅疾抱住董只只。
视线别遮挡,董只只松开油门,紧接着是一阵猛烈的撞击声,昏天黑地,脑袋发晕,左边额头有液体,在面颊淌过,全身炙热,空气稀薄,几乎要窒息。
陈嘉弼后背撞在挡风玻璃上,因为张臂护住董只只的缘故,受巨大冲击力影响,董只只脑袋,生生顶在他的臂膀,后面是方向盘,前后夹击,撕心裂肺的痛楚让陈嘉弼面部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