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符合她口味的晚餐,大概是他从未退让过唯一的善待。
任舒又很想知道。
“你有别人吗?”
任舒脑海里想到大学那会喜欢厍凌的人便很多,现在大概也不例外。
他有很多选择权,当然任舒也有很多,或者他意识到做错了选择,不该草率跟她维持这种关系。
厍凌换了个姿势坐在她面前,声音仍旧凉薄,即便坐着的姿态也仍旧因为身高而盛气凌人。
“为什么会这样想。”
任舒被他忽如其来放松情绪的反问弄得愣怔了下。
“我想知道,一个舒服的泡友关系是怎么样的。”
“不想就不想,不要就不要。”
厍凌又思考了几秒,说:“更过分的你会无法接受,但我不想心软。”
任舒才后知后觉。
厍凌没吭声,用那双漆黑的眼看着她。
这一瞬间让任舒觉得他是一个内心极有标准的人,家庭培养出来的气度让他在这样的关系中也给了对方尊重跟适应对方的平等。
但他又是一个利益至上的商人。
“好吧。”任舒站起身,有些抱歉地说,“我其实没有什么胃口,浪费你的晚餐了。”
厍凌:“没关系。”
任舒离开前,厍凌坐在原来的位置慢条斯理用餐。
她看着他仍旧波澜不惊的衿贵模样,想了下说:“我走了。”
“嗯。”厍凌问,“要我送你吗?”
任舒摇了摇头说:“不用的,再见。”
又盯着面前的晚餐,忍不住说:“还有别人要来吗?”
厍凌放下刀叉,面无表情面色冷硬:“我没那么饥不择食。”
“不…不是,我是说你朋友,你吃得完吗……”
任舒指了指:“你如果吃不完,可不可以给我打包。”
放在她面前的那份牛排即便没动,厍凌也不可能吃了。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任舒走到门口,还是有些好奇。
厍凌翘着长腿,西装裤的折痕落拓在腿边,他双手合着放在身前,眉眼不动看着她。
“你说。”
“你还会找别人吗?”
任舒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但她很想知道他对炮友关系的认定,回答的结果会让她重新审视这个人,或许她对他的一些印象有失偏妥。
“不会了。”
“为什么?”
厍凌看着她的脸,忽然想起那时她站在雨幕街边,晚上十一点,结束应酬后厍凌坐在车内抽烟,不小心摁到大灯控制按钮,灯光瞬间把整条街照亮,落在被男友抱着的女孩身上。
那时任舒看过来,似乎也是如此的表情。
厍凌静静跟她对视着,说:“不喜欢。”
任舒提着几个餐盒独自下了楼,高档餐厅的餐盒都是檀木金边,有些重,她盯着远处高架桥上传来的车流声,还有些茫然地想。
就这样结束了吗,他们其实还没做几次。
厍凌之前的工作重点分部在纽约跟北京,很少来申城,任舒觉得她一个月又一次不错的体验对她来说算是一种生活的调试剂。
忽然又没有了。
或者第一颗牙齿掉了的时候,也是同样的感觉。
她站在路边等车,心想或许可以删掉他的微信,以后也不会有联系了。
不会有联系了。
任舒沉了口气,她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松了口气。
打开微信才发现在两分钟前,又收到了厍凌发来的新消息。
【任舒,想试试吗?】
任舒不太明白,【什么?】
出租车鸣笛声在耳畔响起,任舒快步走过去上了车,跟司机说了手机尾号,又看到他的回复:
【更过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