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则每日计算着路程,尽量在城里或者村子里过夜,吃的也是热饭热粥。
……
这天晚上,很不巧,没赶上村庄,只能在路旁林子里就地休息一晚。
一直在马车上也闷的慌,沈长乐便下来透透气。
“褚姑娘睡不着吗?”江初月本来在树上坐着,见状跳下来打招呼。
“我一向觉少。”沈长乐笑着道。
但看她苍白的面颊和眉宇间的轻愁,就能想象到,这觉少的原因肯定和身体的病痛脱不了干系。
两个人并肩而立,月光撒下,清晖披身,像是羽衣。
沈长乐看着远方,江初月偏头看着沈长乐。
女子身形单薄,在夜色的影响下,周深淡漠,气质疏离,像是对此间毫无兴趣,随时可能抽身离去。
他莫名有这样的感觉,忍不住出言打破安静。
“褚姑娘的病是治不好吗?”他在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想问了。
但是因为太过冒昧,忍到现在才询问。
“嗯。”沈长乐也转身,面向江初月:“是打娘胎里就落下的病,只能调养着。”
江初月不愿相信:“褚姑娘可知药王谷?药王谷谷主医术高明,也许能将你治好。”
沈长乐苦笑:“自然,但药王谷谷主轻易不出手,家中长辈也曾想方设法为乐央请来谷中弟子医治,可结果……”
她叹了一口气,未尽之意十分明显。
“竟是这样。”江初月讷讷,不知道说什么。
还是沈长乐主动安慰:“江公子不用为乐央叹惋感伤。”她唇角微弯,豁达乐观:“病痛限制了我的身体,却不会阻碍我的灵魂。”
“所以我才会跑出来见识见识传说中的江湖啊。”
江初月肃然起敬:“褚姑娘心性旷达洒脱,不为繁杂困扰,在下钦佩。”
沈长乐面上含笑,心中却是自嘲:她哪里是洒脱,分明是身负血海深仇,不得不拖着残破的身体谋算。
为了报仇,天下大乱,万民倾颓在所不惜,庙堂、江湖,一并陪葬吧。
沈长乐此人,温和只是她的表象和伪装,深藏其中的冷漠凉薄才是底色。
与故人说故人却不识故人是故人
“武林大会之后,若是褚姑娘愿意,在下想做一剑客,护卫姑娘四方行游。”
怜惜涌上心头,江初月想也不像就提出请求。
他不愿让褚乐央困于四方小院,郁郁寡欢。
他没办法给她治病,却可以让她的心收获自由和喜悦。
沈长乐一怔,四方行游……
她还有机会吗?
沈长乐深深看了江初月一眼,对方目光中的赤诚没有丝毫虚假。
他成熟了,稳重了,却还是像十五岁那样,有一颗温暖善良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