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他这儿却不然。
她一言不发很可爱,她爱搭不理很可爱,她暴躁易怒很可爱,她语言刻薄很可爱,她怀疑戒备很可爱。
甚至,连她最开始咬的他那一口,深可见骨,在他手上永久留下的那个疤痕,都是可爱的。
十五岁的江初月把这一切当做了对有一个妹妹的渴望。
邻居家的小男孩有妹妹,他没有。
那他自己给自己找一个妹妹不是正合适吗?
想着想着,江初月突然发现,他的思维跑偏了。
明明是在思考他与褚乐央的关系,怎么会发散到未央呢?
两个人明明是完全不一样的。
如果说未央身上的特质与常规意义上的美好不相关,那褚乐央身上就汇聚齐了一切惹人怜爱的正面形象。
娘胎里带病,出生起就伴随着汤药,从小到大受病痛折磨,但并未被现实的残酷打倒。
而是成为了一个温柔乐观坚强勇敢的姑娘。
在与病痛斗争的间隙,努力学会了医术,即使自己都是一个病人,却愿意帮助他人摆脱困境。
对呀,这样看来两个人明明毫不相干,他为什么每次都下意识将她们联系起来呢?
江初月也搞不懂自己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间,旁边的沈长乐已经快刀斩乱麻地拒绝了那个男子。
成亲这件事,对于她来说太过遥远,从来没被她当做过必须要完成的事。
过去的十年,她的生命中只有报仇这件事,现在亦然。
别说她完全没想过要成亲,就算有一天真的打算成亲,也不可能是跟这个随便遇到的男子。
根本就不了解她,说什么一见钟情,根本就是见色起意。
恶心至极。
沈长乐心中不屑,面上却仍然维持着无懈可击的温婉。
柔和却坚定的拒绝了这份喜欢。
男子很是失落,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只能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江大哥,你觉得我做的对吗?”
她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问了江初月这个问题。
对方犹豫了一下才回:“当然。乐央你家里远在庐州,此人又不知底细,上来就表白,怎么看都不匹配。”
“是啊。”沈长乐附和了一句,又问:“那江大哥觉得,什么样的人才与我匹配呢?”
江初月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就是:
——没有人。
但他克制住了,没有这样说,而是罕见的想要随便敷衍过去。
“这种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磕磕巴巴地说道。
父母之命……
沈长乐嘴角的弧度落下。
她这辈子都不会有了。
大梁的女子流行晚婚,身份越是尊贵,父母留的时间越长,但挑选女婿,却是在女儿成年就会开始的。
她今年刚刚成年,若是她的父母还在,恐怕也要张罗着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