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君者,乃民之源、民之表,上好仁义,方能下致忠信。”
她默然。
言犹在耳。
她父母盼她能正道直行以安天下,她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却都是些权谋小道。
圣主以万民为重,社稷和君位都要排在后面,她却为了私心,要让这天下大乱。
若她父母泉下有知,必是要责怪于她的。
沈长乐苦笑,她做不了圣主,做不了君子,她只知道,宁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
仁义礼智信帮不了她,既然权谋阴私有用,她为何不用?
父母若要责怪,只管责怪吧,她不后悔。
动摇和软弱只是一瞬间,冷硬才是沈长乐的底色。
她不明白自己最近是怎么了,竟然频频因为各种小事扰乱心绪,太不像她了。
国仇家恨她要报,江初月这个人她也要得到。
为了这两个目标,她可以不择手段。
想是这么想,但最后,沈长乐也没允许小丫鬟将白婉贞除掉。
她是这么说服自己的,无辜之人的血已经够多了,不到万不得已,能少一点是一点,就当为底下的家人积德了。
而且,简单粗暴的杀了白婉贞,相比较于实际意义,为了自己一时痛快的作用更大。
想要江初月,还是得从他身上下手。
理智上是这样的没错,情感上,沈长乐还是觉得不爽。
不管如何,白江两家的婚约都需要解除。
单线作战不如双管齐下。
她可以留白婉贞一命,但也要从她那边着手退婚。
只有白婉贞主动退婚,才能削弱她在江初月心中的位置。
“但以白婉贞在白家的处境,她但凡聪明点都不会主动退婚的。”
小丫鬟道。
“你说的没错,但若是她能够到更好的选择呢?”
小丫鬟豁然开朗,“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去办。”
……
当日傍晚,沈长乐便主动派人去请江初月。
她怕对方不愿见她,找的托词是自己要回庐州。
果然,江初月来见她了。
她不知道的是,江初月一直忧心她的身体状态,她什么都不说也会来。
看见江初月进来,沈长乐走至对方跟前,端端正正行了一礼。
“江大哥,我知道,你肯定不想见我,但我还是厚着脸皮请你来了。”沈长乐声音哀伤。
不是的……
江初月这三天一直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逼自己冷待沈长乐,但对方才开口说了一句话,就差点没忍住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