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哭了?”她温柔询问。
“殿下,求您放我父亲出来。”江初月径直跪下祈求。
沈长乐低头看着他道:“我之前就劝过你父亲投效晋国,但他不肯,这些日子,朝中一直有大臣上奏要处死他,孤保他一命已属不易。”
“多谢殿下为我父亲做的一切,初月感激不尽。”这是江初月头一次生出庆幸之感。
庆幸他被沈长乐看上。
若不是如此,他父亲早就没命了。
相对于死,被关在牢里已经很好了,但他父亲戎马多年,身上伤病众多,牢房湿冷阴森,时间长了绝对受不了,他为人子的,怎能坐视不理呢?
因此,纵使知道自己提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还是开口了。
“求殿下垂怜,我父亲人已老迈,对您对晋国构不成什么威胁了,初月求您,帮帮忙,让他能和我母亲等人团聚。初月此后一定乖乖听话,好好当您的男宠……”
他仰着头看着沈长乐,满怀希望。
“你先起来。”沈长乐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不,您不答应,初月就不起来。”江初月骨子里是执拗的。
他没别的办法,只能用自己让对方心软。
“你是在威胁孤?”沈长乐凤眼微眯。
“不是的,初月不敢。”江初月慌了,惹怒了对方,只会让自己家人的处境更危险,怎能不怕?
“孤让你起来。”她淡淡道。
“是,是,我这就起来,你别生气。”男人赶紧起身。
“该回去了。”沈长乐往马车方向去,江初月连忙跟上。
一路上,因为有所求,男人表现的格外小意殷勤,只盼着沈长乐能感受到他的讨好,同意帮忙。
相比较于之前的横眉冷对,这样顺眼多了。
沈长乐的心情好了不少,但也没松口。
她心里已经答应了,只嘴上不说,看男人费尽心机表现。
毕竟,太容易得到的往往不会被珍惜。
……
是夜,月明星稀,天朗气清。
沈长乐的昭明殿内,一重又一重的帷幔垂落,隔着轻纱,远处向内而来的男人身形影影绰绰。
江初月脸红红的,一半是被刚才沐浴的热气熏的,另一半则是羞的。
是的,羞的。
因为他身上穿的衣服,是服侍他的下人给的,有别于正常的寝衣,有的地方镂空,有的地方清透,格外的……不正经。
他很难为情。
纵然已经做好了献身讨好沈长乐救父亲的决定,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一会会发生的事情。
若是对方只是季未央,能和心上人在一起,他肯定会高兴疯了。
但现在,两人之间隔了那么多,他的心情很复杂。
庆幸于有机会用身子换家人平安,也悲哀于沦为玩物的未来。
之前的倾心、悲痛,像是一场梦一样。
人物皆非,回不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