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父母会跟他说明天流程和注意事项,毕竟两家多年邻居,两家家长都很看好对方。
他们的婚礼会在万众瞩目下接受鲜花和祝福。
沈凌柯压制住激动的心跳,随父母坐到桌旁,可接下来的话,却像是艳阳里的凭空出现的雷声,那本不该出现在晴天的雷。
“凌柯,你和段瑜不能结婚。”
“你也知道,家里的产业之前和段家来往密切,经此一事早已伤了沈家企业的根本,帮段家至此,我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段父无奈的说着原由。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理解。
“爸,什么意思,段家现在平冤昭雪,我和他结婚不应该喜上加喜,你们……你们不是应该高兴吗?”沈凌柯不解的看向父母,就算家族企业缩水他们还可以东山再起,为什么要阻止自己和段瑜结婚?
“蒋家的人你应该知道的。”最终,沈父还是说出了根本,继死对头段家倒台后,蒋家简直是如日登天,不在受任何管制,隐隐有只手遮天,垄断整个城市经济命脉的气势,任谁见了都要礼让三分。
他和蒋家并无交情,接通电话也是满头的雾水,直到蒋父谈起两家的婚约,他说,他希望这场婚约可以终止。
沈父不敢多问,也不敢拒绝,若是蒋家有心针对,他们沈家的气运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
“是蒋延!”沈凌柯眸光死死盯着地面,说出那个令他厌恶至极的名字。
他知道,这背后一定是蒋延在搞鬼,他还曾去段家庭院下跪说要娶段瑜。
“凌柯,蒋家现在一家独大,就算你执意和段瑜结婚,以后也给不了段瑜平淡的日子,我们家也会处处受到打压。”两相衡量间,放手才是最佳决策。
放手?沈凌柯哑然失笑,身上的礼服在这一刻显得有些可笑起来。
从小到大陪在他身边的是他,他凭什么放手?
他不明白蒋延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许一切的开始都在那场坠楼之后。
和死对头结婚?多么荒谬又可笑,他难不成忘了两家从几十年前就水火不容的世仇了?
那晚的谈话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像是度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沈凌柯绞尽脑汁的思考蒋延的目的,并寻找可破解的方法,可惜在名为权利的大手下,他无路可逃,无所遁形,无处可去。
最后,他还是向父母妥协,向权利妥协,不过,他说,他想看看段瑜穿婚服的样子。
至少,看着段瑜为他穿一次礼服。
婚礼那天,天气的有些阴沉,就像他的心一样,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来气,大有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
他准时抵达段家楼下,看见了段瑜,他似乎也有着隐隐愁绪,看起来也并不太开心,却依旧遮掩不住他的好看的脸。
他们对视,没有喜悦,像是因为联姻而被迫在一起的人。
可是,他们明明是青梅竹马。
幸福的时间在飞快流逝,他仔细注视着段瑜,想要刻画出他的每个样子,然后他们按照流程,接亲,做婚车前往礼堂。
他不知道可恶的蒋延什么时候出现,只能贪婪的看着和他穿着同款西装的另一位新郎。
他们在众人的注视下宣誓,喝酒,就在交换戒指的那一刻……蒋延出现了。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就在那一刻。
他一手拿着精心挑选的戒指,一手拖着段瑜的手看向段瑜,竟发现,他的眼里不仅仅有错愕还有那么意思不易察觉的惊喜。
他太了解段瑜了,这样的目光不该落在死对头的身上。
那一刻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戒指也因为脱力掉在了地上,滚落到草丛里,不见了踪影。
浑身的血液冻结,让他像是个木偶一样呆愣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蒋延拉着段瑜的手奔跑,逃离,只留下自己一个人,为了家族,为了权利,做出牺牲,不敢争取。
他输的一败涂地。
感情似乎从来不讲什么先来后到,任性的可怕。
他没有办法做到向蒋延一样,无所顾忌的夺取自己想要的一切,他付不起代价带来的负面结果。
“凌柯,放弃我难道不是你权衡利弊的考量吗。”段瑜这句话甚至没有用反问的语气。
其实他们彼此都清楚。
“我……”沈凌柯垂下眼不敢去看段瑜,他很想说,自己想争取,自己喜欢他,一直喜欢他,只是枷锁太多了,他挣脱不开。
“对不起。”
最终,沈凌柯败下阵来,犹如当年一样狼狈。
“我们可以做回朋友吗?”他用很慢,很轻的声音乞求,这是段瑜从来没见过的沈凌柯。
记忆里的沈凌柯似乎总是温润的,站在他的背后帮自己扫尾,擦屁股的邻家大哥哥。
这样的情形,段瑜说不出拒绝的话。
殊不知,此刻远处的高台上,蒋延得了空出来寻找段瑜,正好看到相拥亲密的两人,脸色顿时阴沉的可怕。
他跨步下楼,直直的朝着舞池中站着的两人走去,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穿着正式的总裁直接捏紧拳头,狠狠砸向觊觎自己老婆的人。
拳风凌冽,带着霸道,沈凌柯后退几步狼狈的跌在地上,嘴里弥漫出血腥,他动了动下颚抬头望去,就见蒋延以一种占有的姿态将段瑜拉入怀里。
巨大的变动在舞会上格外显眼,成于联合其它公司的所有人都顿住脚步,看向他们三人。
第55章第55章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
段瑜身子紧紧贴着他,腰间的禁锢比刚才沈凌柯抱的还要紧些,他想要推开,可蒋延却没有丝毫想要放手的意味。
“蒋延。”段瑜抬头看向他,只看到蒋延阴沉着压抑怒气的眸子。
成于集团的人显然认出了自家总裁还有最近绯闻的主人公段瑜,大家默契的停下脚步,将中心的这片空地让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