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齐宿捂住被揍了一拳的脑袋,委委屈屈地嘀咕:“痛……”
“知道痛就不要说蠢话!你这个死变态!”
薛知恩握紧拳头,看他的眼神好像一把要凌迟他的刀。
她感觉浑身好像有蚂蚁在爬!!
齐宿抿了下唇,自带无辜感的褐色眼睛湿漉漉看她,忧心道:“手疼不疼?我帮你揉揉吧。”
“你还想被揍是不是?”薛知恩举拳。
齐宿不敢再放肆了。
倒不是怕再被揍,主要是他脑袋上骨头太硬,怕她手会受伤。
齐宿说了些胡话。
“……”
薛知恩知道他不是在开恶心玩笑,她咬了咬腮肉,瞪他:“这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齐宿直抒胸臆:“看到你好,我的心情就会好,你要知道心情对我们这种创作工作者是很重要的因素,其实,你也在帮我。”
说着,那灿烂笑容咧得更大更热烈了。
薛知恩知道这只不过是他的托词罢了。
世上真的有人不求回报地对她好吗?
她从没见过。
她不太相信。
天才与疯子
洗脚桶里的水温正好,不会太烫也不会太凉,里面飘着黑乎乎的不知名药材,几乎泡进去的一瞬间,惹人躁怒的刺痛缓解了大半。
大概是今天用掉她太多心力。
薛知恩倚靠在沙发上任由他按摩她那两条脱力的腿,看他手上专业疏解自己腿部肌肉僵硬的动作,视线再移至他珍重认真的眉眼。
忽然问:“你给薛家打电话了吗?”
“没有,”齐宿回:“你给我的号码,我一个都没拨通。”
薛知恩:“钱呢?”
齐宿笑了笑:“我不会拿你的钱,知恩。”
薛知恩默了许久,似有若无地扯了下唇,像是在笑着说。
“我以为你最起码该打电话把我这个麻烦抛出去。”
齐宿心间骤然一紧,忙反驳:“你不是麻烦,知恩,你从来不是麻烦。”
薛知恩低沉的眸凝视着他,许久,直到看不出说谎的痕迹。
她的声音有些冷:“那你为什么不打电话?我给的不够吗?”
“我是怕他们照顾不好你。”
齐宿垂着的眼睫颤了颤,用很低很轻的音量说:“我怕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出事……”
只是想到那种可能,他就已经开始害怕了,心跟着酸颤。
他痴情款款的眼眸深深地望向她。
“知恩,就先让我照顾你吧,不用多久的,因为我相信你很快就能好起来。”
这种无端的赤诚信任让薛知恩有些不适,应该是气得、烦得,她的心也开始酸了,语气不稳。
“我什么都给你了,”薛知恩拢着酸胀的眼皮,“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她这话砸得齐宿心口哗哗流血。
他什么都没说,或者是他什么都说不出口,他只默默抱住她揽在怀里,轻拍着背,声音低到喑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