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记载“邵伏承,字是隐,生逢战乱,绝意仕禄,故而设立讲堂,以德行教化,弟子不远千里而至,延生徒讲习诵经。将军李重言敬之,于元安城郊,饮溪旁,为其筑室数楹,兴建书院。”
至本朝初建,天地更新,日月焕颜,更多学子仰慕邵伏承的德望,前来求学,成一时之盛。
故而文宗皇帝下旨扩建修缮此书院,赐名“饮溪书院”。
且,坊间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端明殿学士裴公皖文其记,参知政事崔公照题其榜”。
百里愉跳下马车,好巧不巧,落在了林杳跟前。
“三嫂?”百里愉看到她后,站直了身体,一甩折扇,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这么巧?”
“不巧。”林杳抬眼,百里愉就看到那双带笑的杏眼认真地说,“我在等你。”
“等?等我?等我做甚?”百里愉还在前后扇风的纸扇僵了在半空中,脑子转得飞快,“我三哥让你来寻我的?我最近在书院可是认真学了的!夫子都夸了我几句呢!”
“非也。”林杳解释,“是我来寻你的。”
“那便好。”百里愉放宽了心,定住的纸扇又开始摇摆,“三嫂寻我所为何事?”
“想同你借几卷书。”
“说什么借不借的,我最不缺的就是书,我送你几本。”百里愉大气地摆了摆手,“三嫂随我进来,我带你去寻。”
“不过三嫂,你为何不问三哥借啊?”
林杳不言语了,只是尴尬地笑了笑,百里愉不知道昨日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啊!
她哪敢现在去触人家的火气啊!
百里愉却是会错了意。
“我就知道!三哥当了官儿便不好好念书了,想来家中已然没了藏书!之前还说我呢,让我养成念书的习惯,他倒好,自己先不念了!”百里愉一脸了然,义愤填膺地说。
“书院我就不进去了,不方便。”林杳啼笑皆非地打断了他,“我同你说是哪些书,还得麻烦你替我拿出来。”
“不麻烦不麻烦!”百里愉笑着大包大揽。
他很快就把书给寻来了,好奇地问:“三嫂,你要这些书干嘛呀?”
“闲来无事,涉猎一点。”林杳接过书,笑着同他道谢,“谢谢四弟啦!”
“没事儿没事儿!三嫂以后想看书就到我这来拿,我旁的东西没有,就是书,最多!”百里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林杳还没接话,就听到书院里有人喊百里愉:“百里四郎!你快些进来,夫子要来了!”
听闻此话,百里愉麻利地跨进了门槛,还不忘回头同林杳道别:“三嫂,我先去念书了,下次想看书,一定要问我来拿哦!”
林杳笑着看向蹦蹦跳跳的少年,一下子恍惚,像是看到了十八九岁的百里昀。
那时他俩刚成婚,百里昀忙着准备永晏七年的那场秋闱,住在了书院,十几日都见不到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