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杳不顾脸上头发上沾着的碎雪,立马爬
了起来还想继续跑,力道颇重的一鞭就狠狠地落到了她的背上,她吃痛地又倒了下去。
“小兔崽子,我看你还敢不敢跑!”
那拿着鞭子的中年男子直接又举起了鞭子啪啪又给了她两鞭,抽得她只抽气。
她手脚冰凉,可身上流出的鲜血却是热乎的,在洁白的雪地上落下了朵朵红梅。
那中年男子抽完似还不解气,又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给了她一耳光,痛得林杳眼中泪水夺眶而出。
“再跑一次试试呢!”中年男子朝她吼着,“费了老子这么老大的劲儿,要是再卖不出一个好价钱,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后面几个跟着追的男子也跟了上来,道:“大哥,人抓回来了就别耽搁时间了,赶路要紧,我们得尽快到元安。”
从林杳逃跑到被抓回马车,前前后后不过一刻钟。
林杳满面雪水地缩在了马车角落里,身上几乎湿透了,身下干枯的草席扎得人疼痛。
彼时,她七岁。
她出生在黎州遮墨山,本该当个无忧无虑的山野小丫头。
那年除夕,本该是阖家团圆山河同庆的日子,她却在漫天火光中成了孤儿,邻居左六娘替她去了州衙报官,请求彻查林家失火一案。
就在昨天,州衙说已告破此案,是由于烛台打翻导致灾情。
林杳不信这个说法,要不是大火那也她兄长拼了命地从火里抛了出来,自己却被掉下来的房梁活活砸死,她也会死在除夕夜。
她清楚地记得火势并非从屋内起的,而是屋外先传来了烟火气,才惹得她兄长想去开窗看个明白,不料窗户被封死了,于是爹赶忙起身去开门,发现门也被封死了,火势蔓延得很快,一支箭从自窗外而来,射破了窗户纸,精准地打翻了屋里的酒坛。
林悬这才意识到,该来的总归是要来了,他慌忙撕下身上的衣服,分成四块布料,沾了水递给她们,接着不顾一切地搬起凳子就朝窗户砸去。
窗户还未砸开,却又有一支箭射了进来,林悬握着凳子的手紧了紧,他冷静地对在拚命呼喊的柳泱说道:“夫人,莫要喊了,省些力气。”
他知道,就算叫来了人,他们一家被救了出去也会被暗箭射杀。
言罢,他放下手中凳子走到另一扇窗户边,抬起胳膊肘就使劲一砸。
砸完他立马站到了旁边,没有箭射进来。
林杳缩在自己娘亲的怀里,瑟瑟发抖,烟熏得她眼泪直流。
“来人不多。”她听到自己的爹爹冷静地说,“这一面没人看着我们。”
说着,他又抬起凳子就望窗户上砸,柳泱也站起身来拍了拍林遐,示意他看好自己的妹妹。
浓烟滚滚中,林杳看到自己的爹娘拼了命地去砸那扇窗户。
“夫人你听我说。”林悬制止住了柳泱,“你去装模作样地砸那扇窗户,切记砸完之后躲好,莫被冷箭伤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