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偷走一点,有什么关系。
「上阵杀敌,保家卫国,才是正道。」
姐姐,你安心入宫,不必挂念。
「你为次子,便甘心屈居人后吗?」
我会让你们天南地北,永不相见。
卫长风听了这番话,屈膝同我平视:「你真是这么想的?」
在他沉静的眼里,我看到自己扭曲的脸庞:「千真万确。」
我看清了现在的自己。
我已脱胎换骨了。
有贼心,有贼胆。
从前我嚣张跋扈、冥顽不灵,却又胆小如鼠、意志不坚。
我对我姐姐使坏,只是从不下重手,并非是我娘以为的那样,是个扶不起的蠢蛋。
人心有一道底线,我很清楚,那些无伤大雅的捉弄,只是在别人的底线之内徘徊。
坏,但只有一点点坏,我享受着旁人无可奈何的纵容,沉溺在这种被爱的错觉中。
在我被我娘抽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我多想有人会对我伸出援手,视我为无价之宝。
我姐姐教会我,要尊重他人,不可肆意妄为。
卫长风教会我,要爱惜自己,不必拘身泥沼。
可惜我发现,这些温柔并不是为我而来,而是另有其心。
这温情好可怕,尝时甘之如饴,此刻却成了要命的毒药。
我捂住肚子,像被烈火烤炙烤的活虾,痛苦地蜷起身子。
他面露忧色,上前扶我,被我甩开。
「我吃多了,你招辆马车送我回去。」
「你没事?」
「我困了。」
我独自坐上回府的马车。
六十一
与外头喧闹的气氛不同,相府此时安静得可怖。
下人见我下了马车,忙奔走相告:「二小姐回来了!」
我娘与我爹听到这一嗓子,从前厅冲出来,死死抓住我的肩膀。
他们的手指收得极紧,几乎要抠进我的血肉里,眼神里闪动着诡异的光。
狂热与恐惧几乎完全占据了他们的身心,使他们脸上不能再呈现其他过多的情绪。
哪里怪怪的,但说不上来。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却又被人向前一推,踉跄着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