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来弄干净。”
裴则桉转身,看都未看地上添了伤的小厮,“若让我再瞧见地上一丁点碎石,明日你便爬着滚出裴府。”
“是,是!小的这就叫人!”
小厮忍着剧痛,一点点爬起身子,不敢耽搁,瘸着腿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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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
陆宝珍将自己裹进了褥子里。
将那木盒送走后,她好像也随之放下了什么,心里轻了一片。
昨夜为着旁人强撑了一夜,让她还未到平日入睡的时辰,便已经有了睁不开眼的睡意。
白榆同挽桑一起熄了些屋里的灯,见床榻上的人呼吸一点点放缓平静,她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转眼便消失在了廊下。
一处不同于别处的院落,清冷,静谧,偶有枝叶晃动,隐约透出深处的一潭池水,水波微微荡漾,水汽夹杂着树木清香,一点点落到人的身上。
白榆从未在这处院中见过其他颜色,即便是春日,此处也从未有过娇艳之花。
可今日,她却在那些空荡之处,瞧见了一簇簇刚冒出头的璀璨之色。
有些惊讶,但旋即她又压下了震惊,寻到了外头的沧云。
“大少爷可歇下了?”
沧云摇了摇头,冷肃的脸又紧绷了几分,半晌,他握剑的手紧了紧,眼中满是隐忍之意。
“主子去了大夫人那。”
“大夫人”
白榆也随之生了些担忧,想起大夫人从未让外人瞧见过的那一面,她看了看空荡荡的院子,有些犹豫地开口问道:“那要不要先让大夫来等着,还是请着宝珍姑娘来瞧一瞧?”
话音刚落,白榆便自顾自地摇了摇头。
“夜深人静,宝珍姑娘来也不合适,兴许大夫人两年未见大少爷,不会再同之前那般心狠。”
说着说着,白榆语气轻了下来,连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死多容易,可他偏不
裴景之已经许久没瞧见过他的这位母亲,传闻中让人艳羡的裴家大夫人。
裴家显赫,裴老太爷官至左相,后封平阳郡公,裴大老爷如今行至中书侍郎,裴二老爷在吏部任职。
在外人眼中,裴大夫人高氏一嫁进来便是婆婆疼着,家中夫君宠着,后院更是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妾室寻事。
后来又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年纪轻轻便已得了兵权,领了将军之职,此次打了胜仗回京,宫里那位还生了封侯之意,而女儿幼年便送去了山中静安师太身侧,认了那位难得一见的师太为师,从不需裴家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