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替你配一瓶清凉药膏,抹上一点,那药粉便对你无用。”
“景之哥,不责备我吗?”
“为何要责备你?”
裴景之落在她头顶的手停了停,又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收了回来,瞧向她的眼一点点认真下来。
同适才不太一样的语气,依旧低柔,但又好似带着一丝引诱。
“宝珍,同你幼时相识的,不是只有裴则桉,我对你,亦有偏袒。”
男人微微俯身,亮光下的脸越是清晰便越是好看,瞧得陆宝珍一时慌了起来,害怕,又新奇。
可她没有挪眼。
她就这样愣愣地看着他,水眸漾起微光,迷茫中映出他俊美无俦的脸。
他说他会偏袒她,认真又郑重。
陆宝珍下意识憋住气不敢呼吸,心里仿若有什么猛然跳了起来,双手忍不住跟着搅动,脸颊一点点染上温热。
很烫,很奇怪,奇怪到她甚至觉得耳朵都要烧起来。
“吸气,宝珍。”
在她感觉自己快要背过气时,眼前靠近的男子微微退开,好看的眉心拧了拧,黑眸灼热又带着无奈。
“我不过才离开两年,宝珍,别怕我。”
春日下,蛰伏已久的兽一点点露出獠牙,在那抹甚是纯净的眼神中,不动声色地透出了不同以往的亲昵。
他不会让她躲。
在她回神想要后退前,男人站直了身子,先她一步侧身,好似适才的话不过清风吹过,无需有任何回应。
“走吧,我院中没有丫鬟,等看了大夫,还要劳烦宝珍替我熬一碗药。”
停了停,裴景之声音又低了些,带着歉意道:“熬药费心,忘了问宝珍愿不愿意。”
“愿意的,一点都不费心,我愿意。”
陆宝珍如何能知这是野兽引着人踏进领地的心思,她脸上热意消散,目色重见清明。
点头之时,眸中只剩关切。
她向来最记人好,不然也不会因着裴则桉曾经有过的相护,在他身侧停了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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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头,两人相处越发融洽,那一头,裴岭芳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贺知微送进厢房。
像拖了个双腿全废的伤者,走上几步就得歇一歇。
偏贺知微还不许她唤丫鬟来搭手,更不许她将这样的狼狈传入裴则桉的耳中。
一边满眼愤恨,一边又急上了头,语气尖锐。
“一定是陆宝珍,一定是她害了我!”
贺知微恶狠狠地开口,只恨不得将她口中之人生吞活剥,“她果然记恨在心,想让我在阿则面前出丑!”
裴岭芳累得喘不上气,心里对贺知微那高高在上的语气生了不满,可面上,她还是只得好声好气地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