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还出着太?阳,我当还有些日子?才落雪,没成想一夜之?间就变了天。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停?可别下久了才好。”
雪天虽然清闲,但看着外头肆虐的风雪,陈秀兰还是不免忧心。
有块木炭没烧好,冒出白烟子?,熏得人流眼泪,方竹拿木棍把它从陶盆里拨出来,笑着宽慰:“兴许过会儿?就停了,而且不是说瑞雪丰年,是好兆头呢。”
陈秀兰果然又高兴起来,不再纠结这些,转而说起近来听说的趣事儿?。
方竹和?方桃十分捧场,时不时搭几?句话,一时间满是欢声笑语。
郑青云就在旁边默默听着,冷硬的面孔渐渐柔和?。
烤火虽然暖和?,但也容易口干舌燥。
火盆上不知什么时候架了个铁三脚,上面温着壶热水,有淡淡的茶香从里面溢出。旁边的板凳上放着竹筐,里面是染着白霜的柿子?干。
吃一口甜滋滋的柿子?干,再饮口热茶,便?口齿生津,润喉又暖心。
晌午肚子?饿了,就在火盆边缘围一圈番薯,用炭火烤着。
这样?烤出来的番薯外皮黝黑,一摸就是满手黑灰,内里却是橙红。咬一口进嘴里,绵绵的,带着蜜一般的甜,
睡梦中的大黑嗅到香气,刷地睁开眼,眼巴巴看着大口吃烤番薯的众人。
“果然是狗鼻子?。”陈秀兰笑笑,掏出一个番薯,在地上拍拍灰,也没剥皮,只掰成两半就抛给它。
大黑呜汪一声站起来,衔起番薯回到原来的位置重新?趴下,迫不及待地开始享用。
它聪明?得很,用尖牙和?长?舌把里面的红瓤子?搜刮得干干净净,只留下黑乎乎的硬壳。
外头的雪依然在下,忽大忽小的,却始终没停。
铁三脚上的茶壶换成了陶锅,里面熬着红豆汤。火虽然不大,但一直燃着,红豆也早就泡过,慢慢煨着也能咕嘟咕嘟冒泡。
天色渐暗,担心晚上还会下雪,积雪过重把鸡窝棚压垮,郑青云穿着蓑衣戴上斗笠,去后?院儿?铲雪。
陈秀兰她们则在准备晚食。
红豆汤已经熬得浓稠,便?只蒸上一甑苞米饭,再炒个菜就行。
梁上还剩块腊五花,陈秀兰割下一条切成片,在锅里煸出油后?倒进萝卜条,翻炒后?加了点水没过,又放入盐、酱油调味,就盖上盖焖着。
再揭开盖,萝卜就吸满肉油和?酱汁,变成浅褐色,拿筷子?轻轻一戳就破。
红豆汤不易凉,被舀出陶锅换瓦罐装着。清水涮过的陶锅又装上腊五花焖萝卜,放在火盆上方热着。
锅里的热油刺啦刺啦响,哪怕外头冻得人发抖,一顿饭下来,菜也不会凉。
吃饱喝足,一家人又围在一起烤了会儿?火,就烫烫脚,回屋睡觉。
窗外还能听见呼呼的风声,哪怕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方竹也还觉得冷,整个人都缩进郑青云怀里,双手被他?抓着放在胸前,脚也被人捂着。
“怎么这样?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