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几个人让出道来,桑也的脚步突然顿住。
“怎么了桑哥?”
其他人的交谈并没有因为桑也的顿步而暂停,谈话声源源不断地传入他耳中。
“钱助理年少有为,这么大个酒会打理得井井有条!”
“相总身边哪有闲人?哪个不是一个顶十个的人才?”
“谬赞了,是相总给我这个机会我才能得到锻炼。”
钱余。
穿着那一套白色西服,站在相召南身边,身高和相召南形成巨大身高差。
桑也朝相渡南晃了晃头,指了指外面,说:“来的不巧。我先出去透透气。”
没等相渡南做出什么反应他就自顾自地离开了人群。
二楼的阳台刚好可以看见室外的夜景,江流不息,两岸高楼灯光内透,有着商业城市独有的魅力。
他站在金属栏杆前,对自己的举动感到好笑。
其实他早该料到钱余会出现,不是吗?
一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不在他身上,自然就在别人身上。
只是……被那两道和谐到刺目的背影灼了心口。
桑也抬了抬头,避免自己一时情绪失控,作出丢脸的事情。
今晚所见,若是他告诉凌星,凌星肯定会撸起袖子说走我们去找他们干架。
这就是他和凌星的区别。
可相召南真的和钱余有超出界限的关系吗?如果有,相召南是什么态度,要和他离婚吗?如果没有,他问了,相召南会不会生气?
他总是优柔寡断,顾虑太多,明明是别人的错,却总在反思自己。
他的成长环境注定了他的性格,在满怀爱的群体中,人们是很难指责其他人的。而现在,环境变了,人没变,于是他难以适应。
——不,现在,或许不一样了。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等待某个时间,破土而出。
“你什么都不懂,来这里做什么。”相召南的声音在他背后不远处响起。
桑也没有回头,只隐隐听见了有人离开的脚步声,可能相召南有话要和他说吧。
类似的质问他并非第一次听见。
他控制不住信息素,拿不稳碗,不在公司工作,就足以让相召南给他贴上“什么都不懂”的标签。
也许他说得对。
也许是桑也已经失去了辩驳的力气。
他什么也没说,没有否认,没有质疑,也没有回头。
“你怎么来了。”相召南走到他身边停下,投射下来一片阴影。
桑也不能当鹌鹑装听不见,“那下次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