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有个小插曲。
桑熠身上没什么钱了,和时律吵得最凶的那次,连净身出户都要打欠条。
本来他想着自己还是个学生,空着手回来没事,他爸妈估计还得给他压岁钱和来年的生活费。
新的一年兼职暂时没着落,所以桑熠也想着先收。
谁料吃年夜饭的时候,他收到了时律的转账。对于他们平日的开销来说不多,客观上也不少,一万块钱。
对方对他的财务状况简直一清二楚。
时律言简意赅:“小桑,你给叔叔阿姨各包一个红包。”
桑熠看到这条消息和前面的转账时,咀嚼注意力不集中咬到了舌头,愣一会儿才感知到疼痛,痛死他了!
他忙喝了一口水缓缓,抽出手回:“没事哥,我们这小辈不给红包的。”
桑熠也算孝顺,要是自己有钱他肯定会给,没钱那就算了。
反正万万没有让对象补贴的道理。
时律:“收了。”
桑熠偏不,又给对方发了他们家的年夜饭,开始絮絮叨叨唠别的嗑。
时律看了觉得好气又好笑。
时律只得说:“算你欠我的,给你记账上,过年让叔叔阿姨更加开心点。”
他想的挺周到的,像桑熠这种普通家庭,孩子有出息过年意思一下,父母都会挺欣慰的,说出去也长脸,是个百利无害的好事。
桑熠被他一通话又给说服了,最后还是领了钱。但心里暗暗下决心,以后不能再做穷男人,总花时哥的钱,那不是吃软饭吗?
不过他此时也未曾想过,日后无论他事业如何发展,他手里掏得出钱的日子很少很少,家里财政大权和他没有关系。然而每一个他能过明路的需求,都能被兜底。
当然,妻管严的家庭结构,总是特别稳定。
桑熠的眼眸心虚地闪烁着,不声不响地发这么大的新年红包,让他爸妈都惊讶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一边又责备他赚到点钱就乱花,一边又忍不住的高兴,一个劲往他碗里夹菜恨不得撑死他。
他心想,自己确实没时哥细心。
张萍第二天就没忍住说出去了,整个村里加深了她有个好儿子的印象,春节里她嘚瑟的要命,走到哪都有面。
不过夫妻俩不是贪得无厌的人,但凡他们不艰难也不会要桑熠的钱。等桑熠开学的时候,又添了几千给他当学费和生活费。
*
桑熠回江市那天风尘仆仆,打眼望去,高铁站都是和他同样行色匆匆的人。长大就是在各个城市间来回往复,他很幸运,既有家人送他又有爱人在等他。
噢,是等他开房。
时律的车牌号在地下车库里也很显眼,桑熠一眼就看到了,他把行李箱卸下放进后备箱,对于车里的时律还有点刚见面的羞怯呢。
一开车门露头就被拽进去了。
车停了十几分钟,桑熠全程都没坐直过,两人歪歪斜斜地抱在一起亲嘴,嘴巴亲了个肿。
因为时间太久,亲着亲着就开始想别的。
时哥今天肯定都还没吃什么东西,甚至睡了一整天刚醒来,嘴里是淡淡的对方常用的樱花味牙膏的馨香。
好香甜哦。
他几个小时前吃了一份盒饭,幸好没有太多香辛料,不然刚见面第一个亲亲就让人想踹他。
车内气温升高,时律忍无可忍了,感觉要被桑熠这一身大棉袄子热冒汗了,抱也没手感。
他喘着气道:“把衣服脱了,太碍事了。”
桑熠脑子“嗡”的一下清醒了,在车内整理仪容,劝道:“不行啊哥,咱不能在这……外面有监控的。”还小心翼翼地往外看了眼。
“……我是那意思吗?”
时律无语了,他也没这么疯吧?
“我早就开了暖气,你不嫌热?”
桑熠后知后觉才感觉到热气从身上丝丝缕缕冒了出来,知道时律的意思了,老实地把外套脱了,里面穿的是针织衫,他穿着还挺好看有气质的。
“这么凶……”桑熠瞥他一眼,悄悄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