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发一起去集训基地的前一天,池屿赖在江准的房间,看着江准一件一件整理着两个人的行李箱。
换洗的衣服、贴身的衣物、还有日常的生活用品,被江准整整齐齐的码在箱子中,像是小方块一般、看起来极其悦目。
直到行李箱的空间一点一点被填满,留出来的一道夹缝中,江准又将几个小盒子放了进去,一排一排跟俄罗斯方块儿似的,简直是强迫症患者的福音。
池屿正坐在墙边晃着腿,嘴里还叼着一颗没吃完的棒棒糖,笑意刚浮现在嘴角,在看见江准继续往里添加着别的东西时,嘴角弯着的弧度僵在了那里。
“倒也不用……带这么齐全吧,我们是去集训是要去干正经事的,哥哥怎么……”池屿抬了下眼尾,看着江准会看过来的视线,不自觉地揶揄,“哥哥以前那么重事业心去哪里了?嗯?”
“……以防万一。”
“万什么一?”池屿笑,“哥哥不是一直以自律克制、淡漠无求自持吗?怎么现在不修身养性了?”
江准眉眼低垂,没有直视池屿的视线,只沉声开口:“……抱歉。”
池屿:?
“又道什么歉啊?”
“持不住。”
“……”
被噎了一下的池屿从床边站起身来,径直朝着江准的方向走过去,勾着人脖子直接歪倒入怀,江准忙伸出双臂将人接了过来,垂眼看着怀里的人。
“怎么全是粉色的?”
池屿手里拿着棒棒糖对着行李箱中的几个小小的方盒子指了指,又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粉色的糖果,笑问:“哥哥这么喜欢草莓味儿啊?”
江准认真回答,“我以为、你喜欢。”
“我?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哪个都行,”池屿弯着眉眼,一时没太理解,“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草莓味儿啊?”
江准沉默了片刻,还是认真的开了口:“你说、等你以后再长大一点,要自己买好多草莓。”
池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秒,仿佛有那么一瞬间的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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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池屿刚入青训没多久,一次The。X战队集体团建。
那日晚饭过后、还没有喝得尽兴的人们又赶往了下一场,一直欢闹到凌晨,一群人喝得七扭八歪的才从KTV出来。
深夜的酒吧街依旧热闹非凡、闪烁的霓虹灯和人来人往的男男女女欢闹在街边,路边除了等代驾的师傅们、还有一个个或是卖成捧的鲜花、或是卖大型娃娃的路边摊位。
正等待着酒意上头的年轻男女、在凌晨的三点,用超出市场价格的价位、去购买一份可以代表‘爱意’的礼物。
当时的池屿不懂,他看着这个仿佛没有夜晚的‘不夜城’,第一次身处酒醉金迷之下,满眼都是好奇。
夏夜的风拂过池屿的衣衫,勾勒出少年的身形,和那张明媚的脸。
他跟随着大部队往前走着,却探头探脑地张望着路边一个又一个的摊位。
直到在拐角处,一个连会亮灯的招牌都没有的小摊位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坐在低矮的小马扎上,守着一个大约只有两平方的桌子。
透明的塑料盒子里包裹着的是一颗颗清洗干净的草莓、翠绿的叶梗之上、泛着鲜嫩欲滴的红,个个都有小半个掌心那么大。
池屿不自觉放慢了脚步、慢慢地、在那个小摊位前停了下来。
喝高了的众人并没有发现有一个青训生被落在了身后,还勾肩搭背的摇晃着脑袋唱着歌,高高兴兴地往前走,美名其约‘吹风醒酒’。
江准停了一下,转身看了一眼。
身着白T的少年不知道在笑什么,一边笑还一边揉乱了自己那头乖顺的黑发。
他看着少年拿出自己的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又默默继续伸手,从牛仔裤的裤兜里往外掏着什么。
直到江准看到,年少的池屿从兜里掏出来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
江准认得,那是池屿刚刚办下来的、每个月的青训工资会打到那张卡里的工资卡。
江准的眸子动了动,起身往那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