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莹点头应和,“你们不知道,今日那些人吃了姐姐做的糕点,个个赞不绝口。这口口相传,日后的生意也不会差的。”
外祖连连点头,“那就好。”
陈茵笑着:“外祖,你不要听莹儿吹嘘。今日能赚这许多,多亏了蓁蓁此前让大家做的准备,还有贺二公子也帮了不少忙。”
陈莹插嘴道:“确实,贺二公子那一招投钱入壶,绝妙得很。既招来了客人,又让他们都玩得尽兴,还顺带赚了钱。”
说到贺玄度,外祖突然想起来了,“这贺二公子,可是万都尉的侄子,此前帮蓁蓁挡过一箭的那个?”
柳舜华面上一热,外祖怎么还记得呢。
“正是”陈莹笑道,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不但是万都尉的侄子,还是当今丞相的二公子呢。”
舅妈被惊得愣了许久,“哎呦,这可不得了啊,竟是丞相的公子。我们无缘得见,不知道这贺二公子是怎样的尊贵模样?”
陈莹笑出声来,“他人好得很,不像他那个哥哥,瞧着就不好相处。”
舅妈道:“丞相府大公子也来了凉州城,你们也都见了?”
陈莹仰头道:“自然,就在我们……”
陈茵见她口无遮拦,生怕她说漏嘴当日被带去刺史府一事,忙咳了一声,打断她,“不过是偶然见到的罢了,想是为了前刺史一事。”
说到前刺史,众人一下沉默下来。
虽说陈茵如今已坦然面对那段过往,但这段婚姻到底给她带来不少伤害,纷纷找话错了开。
待众人散尽,外祖叫住了柳舜华。
柳舜华隐隐觉出,外祖叫住她是为了贺玄度,一时有些不安。
外祖果然道:“前阵子,我听莹丫头说,开铺子是你问你一个凉州的朋友借的钱,是这个贺二公子吧?”
柳舜华点头,“是他。上次我被困在都尉府,与他也算有些交情,便问他借了些。表姐说了,等铺子一挣到钱,就还给他。”
外祖看着柳舜华,突然道:“上次他替你挡了一箭,我曾说过要上门致谢,这些时日,你又在忙你表姐铺子的事,一时不得闲也就耽搁了。如今你表姐铺子已经开了,这样吧,明日
你随我一起去趟都尉府,我要见见这位贺二公子,当面致谢。”
柳舜华心内一紧,“啊,外祖,不必了吧?”
外祖却道:“我知道,不管他是都尉侄子,还是相府公子,一样地位尊贵,不是我这种小老百姓说见就见的,但他于我陈家有恩,不管他见不见,咱们的礼节要到。”
柳舜华一时摸不准外祖的想法,隐约觉得他老人家似乎看出来了点什么,又不敢去问,只能先应承下来。
晚间,几人闹腾了一番,加之忙碌一天,很快便各自睡去。
柳舜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回顾白日里的一切,仿若在梦中。
上辈子,她受尽了感情带来的苦楚,不敢再轻易将内心示人,只蜷缩在幽暗角落里。她都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不管不顾地追出去,又一时情难自已,将内心的爱慕宣之于口。
她从未对人说过那样的话,哪怕是对曾经的贺玄晖。
如今想起,依旧止不住面红耳赤。
她伸手去捂住滚烫的脸,指尖不经意触到嘴唇,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又涌了上来,由她的指尖席卷而来。
月色浸透窗纱,洒在床前。
柳舜华眼前浮现出贺玄度的影子,不知他今夜是否同她一样,难以安眠。
周松又一次被贺玄度叫醒。
“怎么了,怎么了?”埋在桌子上的头一下抬起。
贺玄度摇着他,一脸不悦,“怎么又睡了,你现在这耐力可不行啊,要加强锻炼。”
醒来的周松,咬牙切齿。
自打他从柳小姐表姐铺子里回来,已经拉着他讲了一万遍,柳小姐心悦于他。还说此事只有他知,要注意口风。
周松翻了个白眼,除了他,没人会这么无聊,要将他们在一起的消息说一万遍。
未了,又要他召集十几个已经成家立业人的过来,问人家当初都是如何与夫人外出相约的,成亲后又是如何增进感情的。
都尉府内都是些糙汉子,哪里知道怎么约。那成亲了想增进夫妻感情,自然是怎么直接怎么来。折腾着问了一个时辰,没一个有用的。
他不满,非说什么要让柳小姐觉得他们第一次相约尽善尽美,让他一起出主意。
他一个单身汉,连姑娘手都没拉过,这不欺负人嘛。
勉强提了几个,买东西,他说俗。送花,他说土。
折腾得他都睡了,还被叫起来。
贺玄度不知何时换了一件衣袍,“快看看,这件怎么样?”
周松抬眼一瞧,榴红纱罗袍,肩上一片金黄富贵牡丹花,花枝招展,活像个花孔雀。
他不忍直视,“公子,你确定,柳小姐喜欢这样的?”
贺玄度点头,“当然,当日我穿的就同这件差不多,柳舜华看得,那叫一个目不转睛。果然,我就说她有问题。原来,她对我是一见钟情。”
周松再也听不下去,扶额倒在桌上。
有病,表公子同柳舜华都有病。